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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死,还哄他会立功赎罪。”
    姬怀素坦然道:“上一世他死了,令狐翊才探听到他行踪,因此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男宠,这一世我只是没有救他罢了,至于立功赎罪,难道如今皇上没有因为他的功劳,赦了他其他流放的家人吗?这难道不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没骗他。他弟弟中举,前程锦绣,如今他不也活了下来了?他是自愿的。”
    云祯有些无语:“你真就不觉得羞愧吗?”
    姬怀素微微一笑:“我只对你有愧。”
    云祯叹为观止:“到现在了,你还在想打动我。”
    姬怀素道:“难道你不承认,我做了这许多,多少还是打动了你?君大夫日日救治,花了不少精力吧。”
    云祯道:“你想多了,是皇上要救你,说是要明正典刑,也不能让我欠了你的情。”
    姬怀素一笑:“这倒会是皇上说的话——好浓的醋味。”
    云祯道:“你倒了解他。”
    姬怀素道:“我揣摩了他许多年,还在藩地的时候,就有人专程教导,一言一行,所有事迹,所有他写过的诗文,全都熟记于心。后来理政之时,也得到他不少指点,坦白说,恐怕比你还是要了解他多一些的。”
    云祯十分不耻下问:“那如今皇上生我的气,你说说是为什么?”
    姬怀素一怔:“你倒是不见外,这也问我,不怕我作梗?”
    云祯道:“我这是不耻下问,又不一定信你。”
    姬怀素莞尔:“行吧,皇上上次罚我的时候,和我说过,已晋封你为皇后了?我若是皇上,若是皇后不顾安危以身为饵行险去诱捕一个蝼蚁一般的人物,还差点没了命,我也是要生气的。”
    云祯失望道:“应该不是吧,这得看大局啊,我把你给抓回来了,北楔少了多少事啊,不然北楔那边能这么容易平了事?皇上那是做大事的,才不是这么着眼于儿女私情。”
    姬怀素吃吃地笑:“不,你错了,皇上比谁都重情。”
    他笑得厉害了,忍不住咳嗽起来,云祯看他一咳嗽就全身无力,面色青灰,有些无趣道:“那我走了啊,你好自为之吧。”
    姬怀素咳了一会儿,才问他:“云祯,我想问你一件事。”
    云祯道:“什么事?”
    姬怀素道:“你既然开始喜欢的是朱绛,想来前世一开始,不至于忘情这么快,最初应当只是想辅佐我的——从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开始对我有意?”
    云祯脸色涨红,垂眸静静坐了一会儿,姬怀素也不催他,只是沉默等着。
    云祯过了一会儿,坦然道:“那天去你府上,看到你调香,神色宁静,举止从容……也就那一瞬间,觉得若能陪伴你左右,岁月静好,也挺不错。”
    姬怀素忽然吃吃笑起来:“就那一次?”
    云祯不知道他为何笑得这样诡异,微微带了些生气:“有什么好笑?”
    姬怀素捂了嘴咳嗽了两声:“对不住,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
    云祯带了愠色,姬怀素道:“我不爱调香,我也不擅调香,我根本就闻不出那些香料的区别,我当时只是模仿皇上而已,皇上擅调香,我学习数年,终究不过形似神不似罢了。”
    云祯有些愕然,过了一会道:“倒也不必这么说,我还是能分得出来你和皇上的区别的。”
    姬怀素摇着手笑道:“吉祥儿,你喜欢的是你想象出来的人,按着你的喜好……所以这一世我才一败涂地,前世你喜欢的,是彻彻底底我扮演出来的人,并非我本性。如今这个狡诈多变,操弄人心,不择手段执着喜欢你的人,你却不喜欢了,所以前世你也并不期待我的回应,只是享受那种追随孺慕之人的快乐罢了。”
    云祯默然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姬怀素自己一个人又笑了一会儿,才捂住自己眼睛,摸到了上头落的热泪:“难怪我一败涂地……我还以为能续上旧情,却不知你喜欢的,是个影子罢了……”
    云祯回了侯府,心中有些不快,但到底还是又拿了字来写了写,想到姬怀素的话,有些心浮气躁,却忽然心头一亮,想到如何让皇上原谅自己了!
    他高高兴兴进了宫,高信看到他来,拦着他苦着脸道:“侯爷,皇上说过了,无旨你不可擅入,还是饶了我吧。”
    云祯笑嘻嘻:“你找丁爷爷来,我是给皇上负荆请罪呢。”
    高信这些日子知道皇上心里带着气,宫里也一直低气压,想了下也叫人请了丁岱来。
    丁岱看到他笑眯眯:“侯爷可想好了?”
    云祯将嘴凑到他耳边,耳语一番,丁岱笑得眼睛眯起来了:“侯爷可算想明白了,老奴这就为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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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姬冰原批完折子,起身回到寝殿。
    才进了寝殿便怔了一下。
    云祯头上戴着九龙四凤宝冠,身穿着一身深青色广袖翟衣,端端正正跪在寝殿中央,手里还举着一把泛着光的黑檀戒尺。
    姬冰原转头看到丁岱早已带着宫人退得干干净净,心里明了,走上前,语气冷淡道:“皇后这是做什么呢?”
    云祯低着头,耳根却早已红透:“臣没有爱惜自身,擅自行险,让皇上担心了,臣今日负荆请罪,请皇上原谅臣吧。”
    姬冰原玩味重复了句:“负荆请罪。”
    云祯双手举着那戒尺,他手臂伤才好,早已微微有些泛酸打颤,低声嘟囔道:“皇上,您就饶了臣吧,臣以后去哪儿,都和您先禀报,您不同意,我一定不去。”
    姬冰原走到他身边,将那戒尺拿到手里,云祯如释重负将手放了下来,微微抖了下放松肌肉,抬眼向皇上撒娇:“皇上……”
    姬冰原道:“皇后知错了?”
    云祯点头飞快:“知错了知错了。”
    姬冰原道:“以后去哪儿都先禀报?”
    云祯许诺:“一定!”北楔大事了了,以后他一定哪里都不去,就陪着皇上!他眼馋看着皇上的身体,都这么久没摸着皇上的手了……
    姬冰原将戒尺在手里拍了拍,发出啪啪的声音。
    云祯眉开眼笑,丝毫没觉得威慑:“皇上,我来伺候您就寝吧。”跪行着上来就替他解衣。
    姬冰原却拿了戒尺抵住他的额头:“跪好了,既然知错了,朕罚你你自然也得受着。”
    云祯笑容渐渐消失:“皇上不是天天都在罚臣写字吗?”
    姬冰原道:“那是罚昭信侯的,皇后自然有别的罚法。”
    云祯茫然,姬冰原道:“解了下裳,跪好。”
    云祯脸上腾起了红云:“皇上!难道你要打我!”
    姬冰原道:“你不该打吗?”
    云祯眼珠子一转,早已看穿姬冰原色厉内荏,忽然嘿嘿一笑,却早已手脚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