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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着青紫色的交错棍棒伤痕,却反而给那仿佛雕刻一般的躯体带来了一种难言的魅力。
    那男子满脸冷漠立在场中央,开始挑战上一场的胜者,他的躯体汗淋淋的,肩膀宽厚、腰身韧实,背上还带着被施虐过的痕迹,越发唤起了围观的人们难言的渴望和欲求,无数人喉咙干渴,浑身燥热,北楔人忠实于自己的欲念,在这样热火朝天的氛围中,有女子在尖叫,声音声嘶力竭,仿佛可以为他去死。
    胡国舅在一旁喃喃道:“干,连老子都硬了。”
    九场不败,即为百夫长,可拿到狼牙项链,能连胜九场极难,不是真正的勇士,是不够足够的体力迎接这样的车轮战的。
    然而江宁挑战胜利赢下第一场的时候,元钊就有了预感。
    此人会赢。
    尖叫声已经几乎要冲破天空,篝火旁的巫师已经不再吸引人,人们已经团团围上了摔角场旁,看向了场中那俊美魁梧,传说索罗神转生的男子。
    十二部族的勇士已经闻风而来,派出了他们族中最优秀的勇士,前来挑战。
    巫师不知何时已从篝火旁退下,退入了无数帐篷内普通不起眼的小帐篷内。
    他深深拜服下去,对着帐中一名浑身披着斗篷遮盖面容的男子拜下去:“拜见主上。”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不必多礼,你做得很好,下一步按计划进行,杀掉幼狼。”
    巫师额头触地:“遵主上令。”
    青年男子笑道:“放心,你的父母家人,兄弟姐妹,都照顾得很好——你的弟弟,已脱籍,今年已中了举,光耀门楣,”
    巫师低声道:“多谢主上照拂。”
    青年男子伸手将一枚银镯置于中央。
    巫师缓缓取走那枚银镯,套入自己手腕上。
    外边忽然升起了巨雷一般的欢呼声,青衣男子微微抬头:“真是充满生命力的部族啊,狼一般的子民,吾心畏之。“
    巫师低声道:“应当是决出了白狼勇士。”
    青衣男子随口问道:“想来也是猛士了。”
    巫师道:“今年的白狼勇士,是长广王世子。”
    青衣男子低低笑了声:“云江宁么……想法子将他一起杀了。”
    巫师磕头。
    青衣男子低声道:“你去吧,吾会为你请封。”
    巫师退了出去,身上无数银铃细碎响动,仿佛一只沉默美丽的羔羊,柔顺而默然地退出了帐篷。
    鲜花,彩带,以及无数花一般娇嫩的少女们拿着花环簇拥着刚刚取得胜利的俊美狼之子,他胸膛犹在起伏,汗珠从他结实的身躯滚落,他戴上了第三根狼牙项链,漠然从少女和欢呼赞誉声中穿行,一路在无数人爱慕崇拜的目光中走向了王座。
    元钊看着那个男子犹如分海一般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强健身躯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犹如天神一般,他漠然走了过来,仿佛高傲的神祗,然后一路行到了他的跟前,单膝跪在了他的跟前。
    欢呼和荣耀仿佛忽然从天而降,属于了他。
    他仿佛忽然被加冕,被效忠,被神灵所眷顾。
    有人端了白狼骨帽过来给他,他替跪着的男子头上戴了上去,欢呼声再次响起,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民众的眼光看向他有了爱戴,有了崇敬,有了炽热的温度。
    这就是被强者跟从的感觉吗?
    元钊垂眸注视着那个强者,此人并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国士,诸将易得,国士无双。
    但他心里清楚明白地知道,此人并未跟从于他,效忠于他,他太弱了,他还不配驾驭他。
    他的眼睛看向遥不可追的地方,他的心不在这里,他是高傲的野狼,他被人驯服过,又抛弃了,无人配做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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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雍,昭信侯府。
    书房里烛火摇曳,气氛沉重。
    章琰脸色憔悴,满眼血丝,之前仪表俊伟,自有一种倜傥风流,如今身居高位后,又添了不少威仪和傲气,他煎熬了几日,总算再次等到了云祯出宫,在书房里扑通就给云祯跪下了:“侯爷,侯爷,算我求你了,悬崖勒马好吗?”
    云祯被他吓了一跳,要扶他起来:“章先生,章大人,您是长辈了,千万别这样,我和您解释过了,没事的。”
    章琰从怀中取出了一卷黄绢卷轴出来,双手捧上去给他看:“侯爷,这是去岁皇上出水痘,病势凶险之时,深夜急宣我进宫,颁下的亲书密旨。侯爷一看便知,虽说皇上可能是病中一时神智糊涂,但事后我跪求他收回密旨之时,他却并未收回。”
    云祯有些莫名,展开那卷轴看了眼,一眼认出那的确是姬冰原的字,墨汁淋漓,笔锋带了些无力和抖动,显然是病中腕力不支。不过数行字,他几眼就看完了,看完整个人也呆在了那里。
    章琰膝行到云祯足下恳切道:“侯爷一看便知,皇上并非昏庸糊涂之君,他一贯深谋远虑,这旨意若是真,皇上待你是真皇恩浩荡,您不可辜负了,这旨意若是假,则皇上对你的所作所为怕是已尽知,这只是一个警告,侯爷!您如今泥足深陷,速速抽身啊!”
    云祯看向章琰,有些茫然,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他摸了摸那卷黄绢,章琰还在苦口婆心劝说:“如今也不是来不及,只说扬威镖局亏空太大,慢慢关掉,给镖师点银子遣散,然后把马场转卖掉。其他的东西……都找地方埋了,沉井……”
    他扶着云祯膝盖的手背忽然一热,他一看却是一滴泪水,悚然抬头,果然看到云祯不知何时已流泪满面,他握着那卷黄绢,开始举起袖子擦拭泪水,泪水却擦拭不尽,源源不绝。
    章琰吃了一惊,连忙也上前道:“侯爷,您这是……”
    云祯安静地落了一会儿泪,许久才自己收了眼泪,却是转头举着那张黄绢到火上,瞬间便烧了起来。
    章琰大惊上前要夺,云祯却转了几下那火已烧了一大半。
    章琰跺了跺脚:“侯爷!这可是损毁圣旨!”
    云祯声音带了些鼻音,人却是笑着的:“章先生不必担忧,我之前也已和章先生说过了,皇上不会怪罪于我,章先生若是实在放不下心,只做瞒着我到皇上跟前出首密奏吧,如此便可放了心。”
    章琰怒道:“事情都这般了!侯爷还敢赌?谁敢赌这些!到时候我有何面目去见泉下长公主!”
    云祯笑了声:“让章先生去出首又不愿意,那也只能信我了——我连圣旨都烧了,您还怕什么呢?若是我真有一丝半点那意思,留着这个,岂不是极大优势?这样还不能证明我并无觊觎之念吗?”
    章琰看着云祯,只觉得侯爷不知何时已长大成这般杀伐决断的性子,一时居然哑然。
    云祯慢慢道:“章先生为我打算,我很感激,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