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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在大慈悲寺多问几句,把和尚们招来怎么办?和尚又不是傻子,人家媳妇找来了,找不到人,回去和尚不起疑心?别叫她到处乱撞,带进来一起关起来,到时候一起处置了。”
于是他就带着这哑巴小媳妇一路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最里头,推开了一间小院子,院子中间有个小小的假山,他带着这小媳妇穿进假山道里,然后拉开了一个地窖门,抬了抬下巴:“下去吧!他就在下头呢!”
然后一把将云祯推了下去,看着他猝不及防滚下木梯,啪一下把地窖门重新盖上,啪啪锁上两道门闩,锁上铁锁,然后从旁边将那沉重的石磨挪了过来。
云祯骨碌碌滚了几下看上边门啪地关上,便伸开手足很快稳住了身形,慢慢走下了台阶下,地窖里,漆黑不见五指,味道极为难闻。
在高处有一个小小的方形气窗。
云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火折子晃了晃,火起来了。
他看到了墙角里缩着的一男一女,惊恐看向了他,男子大胆问他:“这位娘子,你是谁?也是被贼人关下来的吗?”
云祯缓缓问道:“罗松鹤,西宁侯王四小姐?”
声音清亮,却确然无误是男子。
那一双男女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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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仁宫,深夜。
姬冰原已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不能入眠。一旦习惯身旁有伴以后,便不能接受这种空虚和孤独。但前一日审问朱绛的那些问题还在脑海里反复盘旋着。
他之前还担心吉祥儿是臆想出来的,又或者是被姬怀素蛊惑了什么,但问过朱绛以后,他心里却清醒认识到,那自己不知道的两世,是发生过的。
若是没有发生过,朱绛臆想不出那么多具体的细节,具体到婚事的衣裳,主持婚事的人,自己的封赏。
重生的契机,很可能是那颗莫名自燃的珠子上,所以吉祥儿当时才哭得那样厉害。
姬怀素觉醒的,是另外一世。朱绛的那一世,自己择了姬怀清做储君,多半是因为大战起了,他不得不稳住秦王,却害了吉祥儿。
姬怀清、姬怀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吉祥儿?私生子这传言实在太过无稽,他不理解这是哪里出来的传言。认识定襄长公主的人,都不会觉得她和自己会有私情。
姬冰原闭着眼睛,想念着身旁那个充满活力火热的身体,他如果在,自己不会这么闲得自己困住自己,陷入了这些无稽的推测想象中,他们可以做一些让彼此热起来的事。
想象吉祥儿如何穿着吉服,在自己的赐婚圣旨下,喜气洋洋嫁给朱家那傻小子。
想象着他如何接过那碗鸡蛋羹,满以为是自己的爱人在向他求和道歉,然后七窍出血,痛苦死去。
想象姬怀素将黄粱赐给吉祥儿。想象吉祥儿是在如何的心情下服下那必死的药。
这让他一向冷静淡漠的心情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从来都是镇定自若地处理政事,按部就班地过每一天,得到云祯的时候,他也觉得这是生活的惊喜,他欣悦地享受上天的馈赠,心满意足自己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伴侣,并且愿意和他共度一生。
然后他发现了自己百依百顺的小伴侣有秘密。
这几日他真是心里要怄出伤来。他捧在掌心,舍不得受一点点苦的孩子,竟然曾经两世都没有被自己护住,跌跌撞撞来到了第三世,来到了他身边。像一只受伤的幼兽悄悄依偎过来,却还笨拙地想要用自己的方法来保护他。
他闭着眼睛胡思乱想,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却听到了外面有人快步走了进来,在床帐外微微低声:“皇上。”
丁岱?
他坐了起来,心知这般深夜丁岱必有要事,掀起床帐问他:“什么事?”
丁岱脸色严峻:“云侯爷命人去西山大营调兵,西山大营那边不敢擅动,虽然也已在点兵整队了,但仍然还是命人紧急进城禀报。
姬冰原霍然掀被起身:“他要调多少兵?”
丁岱道:“三千。”
姬冰原问:“谁去调的?”
丁岱道:“去的人是大理寺的王推官,奉的侯爷均旨说是擒贼,有侯爷亲笔手书和皇上之前赐的天子剑为凭。”
姬冰原已拿了外袍穿了起来:“有说出发地点吗?”
丁岱道:“下的令是围上旬阳郡王府、文瀚楼书坊,并把守所有城门,封城,侯爷在文翰楼书坊主持。”
姬冰原道:“来不及了,叫高信,龙骧营全部待命,点一百人,朕亲自去。”
丁岱问道:“您亲自去?不知道是什么事,怕对您不利,要不还是老奴走一次吧?”
姬冰原不假思索:“临近万寿节,他深夜忽然调兵,不会是小事,之前不是在查西宁侯千金失踪的案子吗?他一贯爱行险,极有可能亲涉险地。”
不亲自去看,他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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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已过了宵禁时间,街上已无闲人,文瀚楼书坊外间静悄悄。
龙骧卫马蹄上全部裹上了布,悄无声息围上了整条街,然后很快揪出了还在附近观察的白玉麒。
白玉麒被拎到了几匹马前,被人按跪下来,心惊肉跳。
姬冰原居高临下,却认出他来:“白玉麒?昭信侯在哪里。”
白玉麒一怔,丁岱已一旁喝道:“这是圣上,如实回话!”
白玉麒大松一口气,连忙磕头道:“侯爷不听劝阻,混进去查探去了,进去之前和我说若是进去以后一个时辰内不出来,就让我接应西山大营的将领,让把文翰楼书坊直接围了进去搜捕。”
姬冰原问:“他进去多久了?”
白玉麒声音微微颤抖:“一个多时辰了……我还没有看到禁军来,正在犹豫要不要报京兆府。”
姬冰原咬紧了牙关,刚要命人直接闯进去,高信却过来报:“后院有人在翻墙出来,小的们未敢惊动。”
姬冰原直接一抖缰绳:“带路。”
后院高高的墙头上,还埋着尖锐的钉子。云祯撕了裙角缠在手上,才算爬了上去,用刀鞘将那些钉子敲平,然后伸手想要拉下面的人。
罗松鹤蹲下来让王小姐站在他肩上,然后扶着墙站起来,但到底饿了几天,整个人头晕眼花,摇摇晃晃,上边的王小姐更是柔弱地摇摇欲坠。
偏偏这个时候,狗叫了。
云祯脸色变了,低下头伸手去拉王小姐的手,然而狗吠已经惊动了人,院子里有人大喊:“什么人?”
“来人啊抓贼啊!”
一群狗狂吠着冲了过来,王小姐大惊失色,早已站不稳摔了下去,罗松鹤连忙抱住她,驱赶恶狗,但狗已经全都扑了上来。
云祯骑着墙见势不妙,正要翻下墙去,却见忽然外墙下有人叫他:“云祯!”
他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