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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我事后也反复复盘……还有,你不在了以后,我还执政三年,对那过去的战事,我比你知道得更多,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云祯微微诧异,抬头看了他一眼:“皇上回来了,你居然没有被废?”
姬怀素心里一喜:“朱绛没和你说吗?他当时……出家了……大概不问世事吧……”
云祯看了他一眼,神情漠然:“出家?”第二世,他对朱绛的记忆还存在于最后一次他来探监,眼睛红肿,和他说在打通关系解救他。
姬怀素道:“皇上回来后……”他含糊道:“只做了太上皇,仍然让我做着皇帝,处理政事,只是每夜都需在你灵前跪诵往生经……朱绛当时执意出家,朱国公伤心生了病,这事我依稀有些印象。”
云祯却疑窦丛生:“皇上既然平安回来,为何不废你?”
姬怀素目光闪躲,脸色有些难堪:“他说我为了皇位放弃了你,那就让我永远做这皇位的囚徒,手足上了重镣,白日处置政事,夜晚为你跪诵往生经……后来……后来我双腿跪坏了,他也没让人治,后来病重不治……”
云祯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漠:“你觉得这苦肉计还能打动我吗?这不是你该的吗?”
姬怀素苦笑了声:“我只是想说,前世是我对不住你,但后来我也已诚心悔过了,你为何不能信我一次呢?”
云祯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在打量他的神情。
姬怀素站在阴影中,神情哀恸,漆黑眼睛凝视着他,仿佛真的伤心至极。
云祯忽然笑了声问他:“行,我问问你,你知道罗松鹤吗?”
姬怀素一怔:“侯府千金失踪此案与罗松鹤有牵连?”
云祯冷道:“我只问你话,别的不关你事。”
姬怀素道:“罗松鹤……上一世,他因为牵连进了反诗逆案,被诛。”
云祯赫然抬头:“反诗逆案?”
姬怀素看他认真看过来,连忙带了些讨好道:“你应该也有印象的,当时姬怀清想将此事栽在我头上,我却使了法子让皇上相信那是姬怀清主使的。”
“经过那次事以后,姬怀清元气大伤,皇上废了他的郡王,将他遣回封地,那桩案子牵连进去的举子极多,据说是一本诗刊,里头不仅没有避讳皇上的名讳,还收录了一些反诗,当时那本诗刊里头录了诗集的举子,京里的文人,几乎全数被牵连,做序的,刊印的,刻版的书社也全数被牵连入狱,以‘大逆罪’全数问罪。”
“这桩反书逆案你应该也记得,当时血流成河,京城好些日子无人再敢出诗集文集,文会也许久无人敢开。那本书里头最前面收的诗,就录有我的诗……我当时也上了折子自辩,姬怀清哪里肯放过这大好机会,当时弹劾我的折子数不胜数,你后来亲自进了宫去和皇上替我求情,我确实不知此事,后来皇上恕了我,大理寺没有问我的罪。”
姬怀素看向他,眼睛里带了一点泪意。
云祯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来了,当时姬冰原看他跪求,还扶了他起来,好言宽慰,赏了他些东西,让他宽心回去了——正因为当时姬冰原的态度如此轻描淡写,之后姬怀素也一点罪名没沾上,他也忘了这事。
反诗逆案,姬冰原虽然少年领兵,杀伐决断,却并不是个好杀的性子,相反,他很克制,对百姓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仁君。
“大逆”的罪名,是族诛的罪名,会为了一本反诗集杀了这样多人,那绝对不是一本普通的反诗,至少绝对不仅仅只是没有避讳。
他问姬怀素:“你看过那本反诗吗?”
姬怀素摇了摇头:“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全部被当场销毁了,即使是我后来登基后……因为好奇调了当时的卷宗来看,里头也只写了未避皇上名讳,诗意悖逆,大逆不道,别的什么都没有留下。罗松鹤,我记得他有诗收录,他似是受人之托,替人抄版校对。”
姬怀素看了眼云祯道:“这一世,我重生后,再没有作任何诗。”
云祯简直要冷笑了:“郡王殿下果然明哲保身。你是怕我继续借这桩逆案来整你吧?”
姬怀素道:“你这个时候问起罗松鹤,我自然会做如是想,当年大理寺一夜之间侦缉四出,禁军封城,捕了上百人,京城震动,此事……此事也难免让皇上的仁君之名有了些瑕疵,若是你查获此书,我还是希望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云祯道:“知道是哪家书坊吗?”
姬怀素苦笑:“当时京里有名有姓的大书坊几乎都牵连上了,主谋者深谋远虑,我一直觉得姬怀清乃至秦王,没有这等本事,但主谋者到底是谁,事后我看卷宗也没有提过,只有姬怀清府内一名姬妾自尽。”
云祯心沉了下去,想了一会儿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你可以走了。”
姬怀素闭了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那我走了,你小心。”
他走了出去,云祯坐在座椅上,头脑仿佛风暴在里头反复回旋冲撞,惊心动魄。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万寿节之时,谁敢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拐卖侯府千金?
当然不是因为贪图这点利益,而是因为撞破了这天大的秘密!
这位千金和罗松鹤,大概因为之前在文会上见过以后,不知为何在此有了联系,他目光落在了他刚刚买下的那叠话本——诗集。
他霍然抬起头来,外边白玉麒正走了进来,看到他神情,微微带了些担心:“侯爷可还好?”
云祯道:“那侯府王小姐,是否在这里看杂耍的时候,买过诗集?”
白玉麒一愣,然后道:“是买过,我们查过,都是很普通的话本、诗集,这也是常事,许多文人会集资刻印诗集,四处分卖,赠人,算个风雅之事。王小姐粗通文墨,来看杂耍之时,自然也买了些……”
云祯霍然站起来道:“那诗集后来还找得到吗?”
白玉麒道:“没注意……当时留在包房里的我们都翻看过了,并无特别之处,当时王四小姐和几位侯府的姐妹一起看了杂耍一会儿,就说累了,进了内间去歇息,丫鬟们服侍她在房内躺下后,她便打发丫鬟出来。其他姐妹看杂耍入迷,没有注意,只以为她原本就好安静。结果待到要回去了,所有人才发现原本应该在里头睡着的王四小姐不见了。”
“一开始并没有敢声张,只命了家人在园子里头找,实在找不到才慌了,派人回去禀报后,西宁侯亲自带了家丁过来搜了一轮,只说是家里逃了个奴婢,里里外外搜了一轮,没有搜到,才报了案。”
云祯站了起来,来回走着,那罗松鹤在文会上认出了侯府千金正是资助过他的善心仙子——想法子打听了行踪,大概想着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