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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绝不瞒你。”
    这话一说,云祯眼泪却又滚了下来,姬冰原只觉得棘手起来,拿了帕子去替他擦:“莫哭了,都怪朕……”
    云祯哽咽道:“不是皇上的错,都怪云祯,云祯天生就是个孤星命,克父克母,刑偶刑子,六亲不靠,皇上这是被我克到了。”
    他越哭越伤心,坐在龙床前他都还在想,若是皇上被自己也克出了问题,可怎么得了?
    说不准每一世皇上在战场上中毒失踪,也都是自己克了皇上的。
    姬冰原哭笑不得:“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混账话,还真当真了?朕真龙天子,气运在身,谁能克得了朕。”
    云祯低声道:“是真的,这命就是大慈悲寺的主持给批的,我才出月子,母亲就抱我去批命。所以我爹才不喜欢我,母亲才时时带我进宫,让皇上您抱我,就是想借皇上的气运压一压这歹命。”
    云祯越想越钻起牛角尖来:“这次,若不是我自己跑去大慈悲寺,皇上好好儿的在宫里,也不会去找我,怎么会被染上痘?”
    这痘疹,人越大越凶险,若是皇上有个万一,这就是自己克的!
    若是再这般下去,谁知道皇上还能被自己害多少次!
    姬冰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批命的事,看他这是认了真,心下想着这结看来是不能让他越结越深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弘虚大师那边,还得找机会让他进宫一次了。
    心里如此想着,但还是抱着云祯,低声宽慰道:“朕十四岁领兵,战场上,军营里,走过的地方无数,遇到的凶险也无数,最后都是能遇难成祥,否则这最后的皇位,也轮不到朕来坐,你要相信朕自有气运在身的。”
    第91章 侍疾
    鲁国公府被查抄一事在京里掀起了极大波澜。
    很快宫里出了旨意, 鲁国公一案大理寺审理,着河间郡王主审。
    云祯则低调告了病,专心留在了宫里守着姬冰原侍疾。
    姬怀素收到旨意的时候是有些诧异的,但也有些担心云祯不知病得如何, 专程去了次昭信侯府, 侯府这边章琰出来笑着接待了姬怀素, 只说皇上担心, 已留昭信侯在宫里养病了, 只是染了风寒, 别的倒没什么。
    姬怀素也没怀疑,毕竟云祯受宠时时留在宫里是常事了, 便也只能回去用心审理鲁国公一案,虽说前世审理过驾轻就熟, 但这案子牵连甚广, 审起来总是个力气活,少不得也埋头进去。
    这边谈氏兄妹回去原本想立刻请一席酒, 请下河间郡王和昭信侯的,结果一个病一个忙,最终还是没请成。
    只能等着万寿节过去。鲁国公这事一出,勋贵们的宴席瞬间少了许多,毕竟,那天鲁国公的宴席参加的客人可真不少, 这如果牵连起来,谁知道会怎样呢?
    但谈氏兄妹却还是很受欢迎的,毕竟主持查抄和审理的河间郡王那天可是明着照应他们了,还是那等煊赫背景,自然仍是时时被低调地邀请, 打听着鲁国公一案的内情和审理进度。
    虽然一无所获,但不妨碍京里无数的高门大族希望能够和他们搞好关系,至少万一雷霆震怒的时候,能帮说句话都好。
    一时谈府车如流水马如龙,俨然成了京里炙手可热的高门。
    自然有人报到了姬冰原这里。
    姬冰原是淡定的:“让章琰挑个好点的师爷给谈府送去,把礼单理一理,别收了不该收的礼,该回礼的回礼好。”
    一旁的云祯却推了推他肩膀:“皇上,这可不能放任啊。”
    姬冰原动了动肩膀,肩至手臂上都插着银晃晃的针,云祯连忙按住:“别乱动呀,我还没扎好。”
    姬冰原忍着笑道:“为何不能放任?”
    云祯一边扎针一边在他耳后嘀咕道:“皇上啊,他们是您的母族呢,旁人要坏了您的圣明,那什么鬼蜮手段没有啊,可不止是送礼呢,比如吃酒的时候送几个美妾啊,酒后带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啊,脸嫩替不熟的人具保啊。还有这谈小姐又没个可靠长辈带着,一个人在闺中,虽说什么乳母丫鬟多,但是您看看船上当时不就出了事?他们三人毕竟都年轻,需要教导呢,到时候在京里,天子脚下闹出什么事来,您脸上不好看呢。”
    姬冰原笑道:“这等,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说当如何做?”
    云祯道:“我看啊,两位公子还年轻,很需要您教导一番,您该先下个旨,诫勉一番他们,不许他们整日冶游吃酒,游手好闲的。闲则生事啊,您该让他们去国子监进学呢,每天一张字,每月一篇策论,这怎么都该交起课业来嘛!然后呢,再宫里派个年长老成的女官,去谈府上教导谈小姐规矩,约束着才好呢。”
    这诫勉的旨意,自己第一世就吃过……当时和朱绛玩得不像话了,皇上专门下了个旨意狠狠教训了自己一番,还派了个博士日日到府上教导他们功课。
    哎!当时自己不知道皇上用心良苦,只觉得苦不堪言。
    现在想来这一招很好啊,皇上很该好好爱护教导一番这几位母族的小辈嘛。
    姬冰原点了点头:“很不错,就这么办吧。”他转头交代丁岱:“去请几位当值的翰林大人拟旨,再请宗室司安排两位老成女官去谈府教导谈小姐。”
    丁岱笑容满面:“好的,小的这就去。”
    云祯心花怒放,又替姬冰原背上插了一根针,等丁岱走了,云祯嘀咕了句,姬冰原问:“说什么呢?”
    云祯仔细认着穴:“我说感觉我像妖妃给皇上进谗言似的,但是这好爽啊。”
    姬冰原这下笑得浑身银针颤着,云祯这下急了:“别动啊,要出血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啊,您可真是。”
    姬冰原笑了好一会儿,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朕是想问,既是妖妃,何时侍寝呢?”
    云祯脸唰的一下红了,姬冰原转头微笑着看他:“朕可不能让卿卿白担了这名头呢。”
    云祯小声道:“太医说了,您这些日子都要戒房事的。”
    姬冰原看他当真,越发笑意浓了,云祯只恨自己失言,连耳根都红透了。
    姬冰原看他实在窘,才收了笑容正色道:“你这怎么会是妖妃呢?明明是朕的梓童,贤后,替朕教导后辈呢,是极刚正的谏言诤言。”
    云祯把银针慢慢拈了拈又拔了出来,开始顾左右言他:“您可不知道,河间郡王这人蔫儿坏,他一头在您面前拒绝了娶谈小姐,却面上还一力结交讨好人家三兄妹,还在贵勋面前抬高他们,必然不安好心。鲁国公这事儿牵连甚广,京城里人人自危,他们三人,寸功未立,又是您的母族,若是真的安心为皇上着想,怎么会把他们往火头上拱?”
    姬冰原道:“那你还举荐他去主审鲁国公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