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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弄,屈太傅势必不会再找自己了。
    他瞎想着,原本见到谈家那几个蠢货就心中烦闷,结果进了宫又被章先生加了几把火,更添了几个烦心事,不知不觉却将那支葡萄酒全喝尽了,酒意上涌,泡在池子里睡着了。
    姬冰原进来的时候,他长臂大大咧咧搭在木架靠背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酣,水波荡漾里,结实身躯和长腿在水下一览无余,姬冰原又好气又好笑,却看他慢慢滑下去,竟是要滑入池水中了,怕他呛水,连忙上前去拉了他手臂一把,云祯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他,然后笑了:“皇上……”
    舌头都是大着的,一股葡萄酒的香味笼罩着,姬冰原忍不住笑:“行了行了,这还没赐宴,你就先喝醉了。”
    云祯嘻嘻笑着:“皇上反正接风的又不是我……我,我天天都能吃着,至于蹭承恩伯伯伯府的接风宴吗……”他翻身要爬起来,结果姬冰原就眼睁睁看着他在池子边蹒跚滑了几次,忍不住笑着拉着他手臂将他给拉了上来:“朕是给你脸面。”
    云祯道:“阖……阖京谁不知道皇上宠我,不差这一回……皇上去太和殿吧,我歇一歇,醒醒酒再过去,不然给皇上丢脸了……”他水淋淋地站着,只管冲着姬冰原笑。
    还知道丢脸,说话都不清楚了,但是看着又好像心里明白,姬冰原忍俊不禁,姬冰原接过一旁宫人递过来的大布巾替他披上擦着水:“高信说你嫌他们不明白,所以不爱和他们一起?”
    云祯看着他酸意沸腾:“我,我是嫉妒。”
    嫉妒?
    姬冰原皱了眉头,看云祯也不穿衣服,只胡乱裹了布巾,然后整个人钻上了那宽大的榻上,拉了被子来:“皇上……我真的喝多了点儿,皇上恕罪,我睡一会儿再过去……您不要等我了……”他含含糊糊,整张脸又红又热,困得眼皮都睁不开。
    姬冰原坐在榻边低头看他的脸晕着红晕:“都说了你酒量浅,还这么喝——你嫉妒什么?”
    云祯道:“呵呵……”他含含糊糊也不知道说什么:“皇上以后就不宠我了,宠他们去了……那谈小姐,说什么酷肖太后……她想做皇后呢……”
    想做皇后?这孩子是以为,谈蓁是进京来做皇后的?这是在吃醋?吃了一路的醋?所以才明晃晃地把白玉麒拎出来讲,原来那还是在吃醋?
    姬冰原忽然不知道心下什么滋味。
    他伸手摸了摸云祯的额头,凝视着他,心里想,拒欲不道,恶爱不祥,古人尚能许抱背之欢呢,这孩子想要,就给他又如何?
    这样纯粹又宝贵的心意,他舍不得辜负了。
    他摸了摸这孩子被水汽熏得柔软红润的唇:“卿的心意,朕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谈家三蠢正襟危坐腹中饥饿坐在太和殿中……皇上怎还不来?
    第82章 尽欢
    玉棠池里, 所有的宫人都侍立在外,丁岱守在门口,垂着手。
    屋里, 姬冰原轻轻揉着云祯的嘴唇哄他:“你是空腹饮酒,这才醉得特别快, 对身子不好, 起来喝点梨子汁。”
    云祯睁着眼睛觉得今晚的姬冰原带他特别容忍,头脑又迟钝极了:“皇上说什么?什么心意?”
    姬冰原好笑:“就这样还要争宠?那是我侄女儿,虽然是表的, 差着辈分呢,朕六宫都虚置, 你倒和外边那些不相干八字没一撇的人吃起飞醋来了。”
    说着他直接将云祯揽着坐起来,拉了月白丝缎的大迎枕垫在他后头,看他胸前丝被滑落, 露出了窄瘦的腰肢和结实的腹肌, 他也浑然不觉,只大大咧咧曲起腿来, 靠在枕头上对着姬冰原嘻嘻笑着:“什么争宠?皇上只宠我一个……”
    姬冰原拉起被子替他盖了盖, 心里想着还真的是……戒了太久了, 这年轻人, 还真叫他这有些把持不住, 横竖决心已下了, 这孩子让自己牵肠挂肚这么久,自己呕心沥血地为他打算, 怕误了他前程,他却没心没肺的,合该讨些利息。
    拿定主意, 他端起那碗梨子汁,拿起勺子来自己含了一口,便直接朝着那还在嘻嘻笑着求皇上独宠的嘴含了下去,将一口梨子汁都慢慢哺渡了过去。
    云祯头脑糊成一片,被他的举动震惊了,但却完全反应不过来,呆呆看着他,姬冰原看他仿佛婴儿一般,微微张着嘴仿佛还想要更多,低低笑了声:“好的,你就是朕的皇后,朕只独宠你一个。”
    云祯张大嘴巴:“什么……皇后?”
    姬冰原勾起他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数息之后,才又松开来,姬冰原品尝了下那味道,只觉得果然人生得意须尽欢,于是微笑着对云祯道:“君无戏言。”
    深夜。
    太和殿内仍然灯火通明。
    谈文蔚兄妹们面面相觑,实在是已经腹中饥饿得已是过了,当班的殿值内侍已小跑着进去了几次,但最后仍然什么都没有消息回来。
    皇上迟迟不来,他们也只能等着。
    虽然满满一殿的内侍,包括一旁的乐班子都在静候着,但他们始终悄无声息,训练有素,仿佛君王宴会迟到,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一般。
    高信接到了当值护卫的传信有要异常,连忙出来问,结果接到的报告却是宫禁时间要到了,承恩伯几位公子小姐进宫还未出来,请示是否要落匙,一旦这内门一锁,要出去,可就除了皇上旨意,绝无可能叫开门了。
    他有些无语,问道:“太和殿宴会还没完?”
    有侍卫道:“当班殿值内侍说,皇上一直没出来,宴席到现在都还没开宴。”
    高信难以置信望了望天色:“皇上现在在哪里?”
    又有侍卫回答:“在玉棠殿,昭信侯也在里头,丁公公那边说了皇上有要事,不让人通传。”
    高信笑了声,心道多半是昭信侯又耍什么鬼,把皇上给留住了,倒是把谈家这三兄妹给晾在了太和殿。
    他原本不想管,后来想了下还是自己走去了玉棠殿,果然看到丁岱守在外头,一本正经,他低声过去问:“丁公公?太和殿那宴,还开不开呀?”
    丁岱对他翻了个白眼:“皇上忙着呢,要么你进去通传一下?”
    高信看他神色就知道进去肯定是个大坑,他聪明着呢,只是笑着道:“定然是昭信侯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了吧?只是,那边可是承恩伯府上的贵戚,真这么晾着了?”
    丁岱呵呵一笑,脸上微微带了些不屑。
    高信越发好奇,悄悄探他口风:“我到皇上身边晚,比不得公公从小伺候的,到底皇上当初到底怎么和承恩伯那么生分的?”
    丁岱道:“谁知道呢?咱们皇上英明,肯定不会错是不是?皇上不会错,那当然是对方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