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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公手艺真好!烤得太好吃了!”
丁岱笑眯眯:“烤鱼也快好了,侯爷要加点辣不?”
云祯道:“要的要的!”他眼巴巴看向葡萄酒浸在水晶坛子里,里头还浮着透明的浮冰,姬冰原早知道他想什么,果然命人倒了来给他:“不可喝多了。”
云祯早口渴了,满意地端了酒杯一饮而尽,砸了咂嘴酸酸甜甜果然爽口,身上那点燥意全被清凉抚平。他捡了几块浸在冰里清甜爽口的雪梨、藕片尝了尝,迫不及待又一连吃了几块肉,看丁岱端了烤鱼上来,却见姬冰原拿了筷子,将鱼肚子上的肉夹了放到他碗里:“慢些吃。”
鱼肚子塞了香茅草烤的,奇香扑鼻,云祯吃得心满意足,两眼弯弯只对着姬冰原笑:“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皇上平日这么忙,难得来跑马一次吧?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见使团?”
姬冰原道:“不用,一会儿我们去游湖,荷花正盛,傍晚去最宜人不过,正可划船,活动活动消消食去。”
云祯好奇道:“自己划?”
姬冰原道:“自己划,营造司那边新制的小艇,一人划双桨,很是省力,我们可在御河里头划上一圈。”
云祯起了好奇心,恨不得立时就去亲眼看看,但又舍不得眼前美食,便又开始急吼吼地吃,姬冰原叹息:“慢点,那船好好在那儿又不会飞走,还是这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
云祯嘿嘿笑着:“嗳,难得和皇上消闲,可真太稀罕啦,您这日理万机的。”
姬冰原道:“我少年时也好玩,记得有次和人赌斗,徒手攀古塔,看谁先拿到顶珠,后来被父皇母后知道了,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通,禁足了半年。”
云祯张大了嘴:“那你赢了吗?”
姬冰原看少年惊讶的脸,忍不住笑了,别人知道这事,都说他储君行险着实不当,父皇母后更是将伺候他的贴身内侍打了一顿赶了出去,从此以后跟着他的内侍一看到他略有些出格的事,直接跪下磕头以死相阻,他不得不成为了一个稳重端肃的合格储君。
只有这孩子问他,赢了吗?
姬冰原道:“朕赌斗就未输过。”
云祯拍掌:“皇上果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姬冰原递了颗李子给他:“吃点酸的吧,我看你的嘴甜的没边了。”
云祯嘻嘻笑着,遥想了下皇上徒手攀塔的少年英姿,不由微微有些神往:“若是那时候我也在就好啦,一定和皇上特别投缘。”
姬冰原轻描淡写道:“不就是玩吗,谁还不会呢。”
果然到了傍晚,姬冰原带着云祯去御河里划船,两人各划一艇,痛痛快快划了一圈,尽兴而返。云祯摘了满船的莲蓬回来,青松拿了个圆肚宽口的白瓷罐替他插好,直到入睡时,屋里都还弥漫着莲蓬的清香。
作者有话要说:皇舅舅:那些都是朕玩剩下的!
新年努力发糖中。
第56章 不战
第二日, 云祯仍是去了南书房绞尽脑汁完善他的策论。
姬冰原处理朝政后,下午便带着云祯在南书房里,以山河地理图为棋盘, 将昔日平定北原的好几场大战都模仿着演了一次,其中一次正是定襄长公主大获全胜的战役柳城之战, 这是一场值得大书特书的攻城战,说起来都是定襄长公主和当时的太子姬冰原奠定荣耀的一战。
姬冰原让云祯代表定襄长公主这方攻城, 他代表伪朝守城, 让云祯来攻。
云祯试着攻了几次, 没想到姬冰原却将城给牢牢守住了。
这让云祯好胜心大起,绞尽脑汁, 出尽百宝去攻,却不料被姬冰原从江边派着一支队伍从后包抄,将他的队伍火攻给全歼了。
他大喊:“怎的还可以这样?!”
姬冰原道:“事实就是这样,柳城一战,我们攻下后,第二日便在河关查获了理宁城过来救援的队伍, 他们带了大量的硝石火箭,当时正是冬日,你母亲带的那支队伍正是在山谷中驻防, 火攻的确是攻击力最大的策略,只差一天而已, 你母亲必败无疑。”
“事后我们人人都说是上天庇佑。”
“但无人知道我们为了快攻下来, 付出了多少代价,前锋营那一仗全数战死,中军营只余一半,我是那一仗腿上中的箭, 你母亲那次以后身体也落下了病根。”
云祯惊呆了,看向那静默着的山河城郭,姬冰原淡淡道:“朕那时候就想,等以后能过上太平日子,朕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打仗了。”
“朕真的打够了。”
外边丁岱过来悄声道有内阁大臣求见,姬冰原转头道:“去文心殿,朕这就过去。”
他按了按云祯的肩膀:“你自己玩,朕过去议事。”
云祯连忙弯腰行礼送他,姬冰原走了出去。
云祯手里捏着象征士兵的棋子,看向那山谷,所以那一次如果一不小心,母亲在谷里出了事,就没了今天的自己吧?
母亲身体不好,早早就没了,想来也是当初战争时落下太多的伤痛。
战争不仅仅意味着荣耀和功勋,背后其实是无数的牺牲和伤痛。
他正出神,章琰走了进来,看到他笑道:“一直说皇上在南书房,又谁都没召,我就猜是侯爷在。”他看了眼山川木盘里,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在和皇上推演吗?柳城之战?”
云祯道:“是啊,我攻皇上守,他从江边偷了支队伍来火攻把我给全军覆没了。”
章琰笑了:“皇上也太欺负人了。”
云祯道:“皇上说当时的确只差一天,敌军的援军就到了。”
章琰道:“没错,但我们也有防守,未必就一把火就能把我们全歼了,是你太轻敌了。”
云祯道:“也还是很险。”
章琰道:“哪一场不险呢?每一场战斗都很险,正因这种行走在刀锋上的刺激,取胜以后得来的胜利才分外甜美。”
云祯看了他一眼,章琰笑道:“侯爷不习惯?”
云祯道:“你和皇上不一样,你渴望胜利,他期待和平。”
章琰点了点头悄悄道:“皇上从前少年领军,储君之时学的都是仁术,心很软,打完仗会悄悄落泪,都是你母亲安慰他。后来打了几次仗,才开始强势狠心起来,毕竟不狠,死的就是自己啊。”
云祯张大了嘴巴:“不会吧!”太难以想象了!现在姬冰原这样又硬又强势的,大臣们惧怕他得很,原来之前杀敌也是会哭的吗?
章琰嘿嘿了声:“可别说出去。”
云祯想到刚才皇上沉默苦涩的话,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问章琰:“章先生,和北楔这边的战,能避免开战吗?”难得这天下太平,就不能不打吗?
章琰奇道:“谁说要开战?北楔如今是年仅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