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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见了这介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影影绰绰飘飘渺渺便以为是真的罢了。你少年人也莫要信这些东西,移了性情。”
云祯笑嘻嘻放回去那白玉枕,又去看下一个。
果然许多看着平平无奇,但开签子一看就是各种神奇功效的。
什么服食后可体带异香的暖香丸,什么能久贮美酒使之更美味的犀角函,暗夜照明的夜明珠,久服身轻体健的金沙酒,可以诱蝶的铃铛,能带来好运的木雕如意,林林总总好几十样,全是这种玄之又玄噱头但其实看上去材质颇为普通的东西。
云祯嘀嘀咕咕和朱绛道:“这些真拿出去卖不出钱,所以才都剩下来了吧。”
朱绛脸色微红,只觉得云祯和他说话的那一侧脸特别热,但又高兴云祯又和自己说话了,也悄悄道:“说不准有用呢,咱们和皇上借一件今晚试试?”
云祯转头又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颗火红的琉璃珠:“这是什么?看上去倒好看。”
姬冰原抬眼看了眼:“还是老样子,就喜欢这些闪亮的东西,既然喜欢,怎的还是把朕赏你的宝石都卖了?”
啊,云祯没想到自己卖宝石的事又被发现了,嘿嘿了几声:“这不是要开镖局嘛。”
姬冰原道:“要开镖局也容易,朕私库也有钱,可先给你周转等你赚了钱还了就行,何必把攒了那许多年的宝石都卖了。”
朱绛吃惊道:“都卖了?是你睡房那水晶鱼缸里头的宝石吗?那太可惜了!你不是都好喜欢的!从小攒到大的啊!”他心里一阵慌乱,吉祥儿怎么会忽然割舍下这么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他最宝贝的就是那鱼缸里头各色透明宝石,无论去哪里看到都要收集了回家宝贝地放进鱼缸去。
云祯嘻嘻笑道:“攒了这么多年一口气换成钱,那种感觉才爽快呢!”他已经手快地抽出了那张签子看:“涅槃珠,凤凰浴火涅槃,溯回时光,此涅槃珠可令人重生。”
他脸色变了,朱绛一看也笑了:“哈哈哈哈这颗比另外那些都更悬了!所以这么多年这些皇帝没人试试真的能不能重生吗?也没看到哪个皇帝死而复生嘛。”
云祯却握着那颗珠子,心砰砰砰地跳着,他看向朱绛,又想起姬怀素,神情惊疑不定,所以,是谁在自己死后使用了这颗珠子吗?是谁?
……莫非是每一世,都有人用了这颗珠子?怎么用?
朱绛看他握得死紧,问道:“你很喜欢这颗珠子吗?”他抬眼看到他脸色有些苍白,又有些担心:“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这里太闷吗?”
姬冰原看了眼他,也站起来道:“这地宫久不进人,想来空气也不太好,回去吧,想看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你喜欢这颗珠子便拿着,还有想要的吗?”
云祯转头看向姬冰原,眼睛里既是茫然又带了点惊讶:“给我吗?这东西很珍贵吧……”
姬冰原一笑:“这些全是唬人的东西,也就你们孩子们信了,拿着吧,真喜欢让内造府替你做个托儿,镶起来,方便随身携带。”
云祯心跳得飞快,如果是这样的话,若是姬冰原将来果然在战场上遇险,自己是不是可以用珠子把皇上救回来?
他露出了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谢谢皇上!我很喜欢!那我拿着了!我只要这个!”
姬冰原看他高兴成这样子,嘴角一勾:“拿着吧。出去吧,回房早些安置。”
云祯拣了那根帕子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凤凰珠裹好,收到自己怀中,姬冰原看他如此珍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赏个宝石能让他稀罕半天的样子,心下微微满意,只觉得今日这一趟地宫来得值得,从前只觉得这些都是糊弄人的东西,如今看来倒也还有些用。
走了出来,姬冰原便自回了寝殿,恭送圣驾后,朱绛和云祯自回自己住的房间,朱绛看云祯嘴角弯弯,十分高兴的样子,趁他心情好,连忙陪着小心问他:“真的很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以后去珠宝阁再照这个样儿给你再弄上几颗一样的玛瑙珠、珊瑚珠。”
云祯白了他一眼:“傻的吗?那是一样的吗?这可是前朝古物!”
朱绛傻呵呵笑着:“哎呀你都知道我一贯心大,别生我气了。”
云祯看了他一眼:“没生你气。是我自己心情不好,迁怒你了。”这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傻小子呢,倒是自己长了三世,且和小孩子计较起来,人家本是好心欢天喜地掏了个野鸡窝,忙着献宝,只没想到那个看到野鸡蛋就能笑呵呵一起傻乐的十五岁的吉祥儿,早就不在啦。
朱绛听他忽然一本正经的道歉,越发受宠若惊:“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如今心事重,是我傻,啥都帮不上你,还天天给你添乱的。”
他涎着脸过去:“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我和你好生说说话。”
云祯摇头:“不行。”
朱绛嘟嘟囔囔:“为什么?难得出来耍子!我都觉得好久没和你好好聊聊了,小时候咱们一块儿睡了多了,如今你倒嫌弃上了。”
云祯道:“你这几年憨吃憨玩地长得太大个了,床太小,睡不下,而且你身上还有味道。”
什么!被蒙上不白之冤的朱绛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哪有味道!”
云祯抿嘴转头笑:“你自己闻不到,快去洗澡去吧,仔细明儿被皇上闻到亵渎君上。”
朱绛满腹疑虑回房,果真掏钱让小内侍们去厨房要了热水来,仔仔细细洗过一轮,又找了熏香来熏了又熏。
恶作剧成功的云祯钻在被窝里,手里握着那涅槃珠,心里想了又想,越发心里觉得大定,握着珠子睡着了。
之后接连几日西山这边连降大雨,所有公子们都无法出门,只好每日到大殿来写皇上安排的功课,还时不时抽查一番。
所有人都苦不堪言,倒让朱绛也心里定了,那日他找了好些内侍反复询问,确定自己身上确实没有味道,才知道是云祯真的在戏弄自己,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这位兄弟,有时候顽皮淘气得要命,有时候却又明敏非常,喜怒不定,对他也是若即若离,倒让他越发心里火热,天天只想着怎么让吉祥儿对自己好生笑一笑。
这雨却一下就是接连半个月,所有宗室子弟们本事想出来打猎好好耍子的,这下可都失望极了。
这日傍晚又是淋漓下着雨,云祯懒洋洋坐在窗边,一手摸着宝珠一边凭栏往下看着青山在雨中越发浓翠。
忽然却看到一队龙骧营的玄衣骑手一路进了云龙殿前,下了马,最前的领队直接上了廊下,一路在内侍们的伺候下直入内殿,应当是面圣,因为他看到丁岱出来迎接他了。
看身形,应该是高信。
奇怪,高信去哪儿办差了?怎的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