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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便便拿给他看,又毫不在意地全部出给他,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宰了他——当然了,人家实力雄厚,皇上眷顾,自己的确没胆子敢宰他,但是他知道昭信侯不是倚势凌人,是真的要急着卖钱的样子。
昭信侯家里没有父母做主把关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骗了要参股什么,姬怀盛颇有些忧虑,少不得细细与他分剖明白,只怕他被人哄了去。
云祯却嘀咕着:“路上不太平吗?商队很多?”
姬怀盛殷勤替他斟酒:“是的,就连我家也有商队去北边的,但也就是做些药材皮毛生意,就是因为我们家做,我才知道这辛苦,利润薄,看着好看罢了。北边乱的很,盗匪丛生,遇上个剪径,一年的利润全损里头了!”
“依我说,如今倒是海商赚头大,就是海路那边一样海盗多,也不是一般人能做起的,海图又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大海茫茫,很可能一去不回……”他忽然一顿,看到云祯按住他的手,双眸神采奕奕:“子芃兄再说细些?”
他一招手叫了司砚来,迅速展开了一张舆图。
姬怀盛眼睛都瞪大了:“这可是军机舆图?!”
云祯笑眯眯:“不是,这是我母亲从前令人绘制的,来来,你刚才说的商路主要是哪几条?都是哪个商号的?”
姬怀盛:……
总觉得昭信侯和平日里学宫里见的那个低调又有些莽撞锐气的小侯爷有些不同。
这一夜他们宾主尽欢,姬怀盛将脸上喝得绯红,双眸熠熠的云祯送上车,看着昭信侯府健壮干练的侍卫们簇拥着车辆远走。
他身边的护卫笑道:“昭信侯府上果然人才济济,看那些侍卫,身手利罗,太阳穴鼓起,一看全是练家子,练的内家功夫。”
姬怀盛道:“定襄长公主那当年可是真正的军权在握,给儿子留下的护卫哪有差的……更何况我看那侍卫面熟,似乎在宫里见过当值,应该是御前侍卫,难怪刚才昭信侯专门命人在外边包间摆了一桌给他们,刚才我听说酒全都没用,显然是因为还在当差,不能饮酒。”
他身旁的师爷已吃惊道:“御前侍卫!那皇上岂不是知道我们结交昭信侯?”
姬怀盛转头笑了下:“什么?谁不想和昭信侯结交呢,姬怀清、姬怀素,谁不上赶着结交这位呢,再说,你还真的以为皇上会选我吗?”
师爷一滞,姬怀盛老气横秋道:“父王都说了让我是来京里撒钱表态的,以后哪一任做皇储,咱们都不得罪了就行了,我不是那做皇帝的料的。”
师爷道:“那小王爷今日结交昭信侯……”
姬怀盛道:“当然是感谢他在御前为我解围啊!”
师爷:……
姬怀盛道:“准备十万两银子,我准备看看侯爷要做什么生意,我们入股便是了。”他摩拳擦掌眼眸晶亮:“我预感这是笔很赚钱的大买卖!”
第二日姬怀盛果然派了位老朝奉和一位精通宝石生意的掌柜过来。
他们看到侯爷卧室满满当当装满了晶莹剔透五彩缤纷宝石的一个巨大水晶鱼缸时,是震惊的。
其实云祯也觉得自己从前这种精致的淘气也很操蛋就是了。
几个书童协助着将整个鱼缸搬到了院子里,将水放了出来,宝石全部清点出来,逐颗鉴定计算估价,足足用了三天,有便宜的玛瑙,黑曜石,琥珀,水晶,也有珍贵的鸡血石,黄玉,碧玉,白玉,其中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等等最多。大多是宫里赏的,没有印记,极好转卖。
清点以后,老朝奉估了个数,眼看数目太大,不好做主,私下派遣了人回去和姬怀盛禀了。
“三十万两?”姬怀盛也是意外的:“竟然有这许多宝石吗?”
老朝奉禀道:”确实许多,有些不值钱,只是好看,到不少成色极好,让人细细镶嵌后,只会赚,回晋城那边更好卖。做得过,这笔生意。少主这次看得准。”
姬怀盛想了下:“公中出三十万,从我私账上走十万,给他作价四十万。”
老朝奉二话没说,恭声应了,回去办事不提。姬怀盛想了下又吩咐人:“备份厚礼,我去定国公府探病去。”
云祯不知道姬怀盛去探望朱绛了,他忙得很,一方面是正式到龙骧营报到了,忙着交接公文,和共事的侍卫们结识,训练。另一方面功课也不能落下,还要时时去陪皇上训练。
四十万银票到手,他当晚请了忠义院的老兰头,方青索等几个老兵到了书房谈了几个时辰。
老兰头他们是红着眼睛出书房的,云祯送他们出门时,老兰头握着云祯的手:“公主泉下有灵,定能欣慰,侯爷您长大了。”
长大?花了三世的长大吗?云祯反握着老兰头的手,眼圈也红了:“是云祯无能,让各位叔叔伯伯本该荣养的时候还辛劳奔波。”
方青索在一旁怒道:“谁说我们老了?匹夫未老!”
老兰头也笑:“放心,祯哥儿这事,我们一定给你办妥当了,店面都是现成的,扎扎实实给你把这些小子都给带出师了。”
云祯低声道:“有劳老哥哥们了。”
第35章 饮冰
没几日在家养伤的朱绛杀上昭信候府:“听说你和姬怀盛要合伙做生意!”
朱绛气鼓鼓:”一定要带上我呀!你想做什么生意?你都不来看我!我还是从姬怀盛哪里打听到的。”
云祯看到他先看他拆了夹板的腿:“你的腿好了?”
朱绛:“勉强能走, 揉筋揉得我疼了几天,只是不能跑跳,你到底想做什么生意?怎的不带上我?好玩不?”
云祯有些无奈:“和姬怀盛商量了下, 合计着开一家镖局。他只入干股,入了二十万两银子, 也就是给忠义院的叔叔伯伯们找点事做。”
朱绛听那二十万两心里微微一颤,知道自己和姬怀盛不同, 绝不可能拿出这许多银子来入股, 心下不由讪讪, 脸上也带了些丧气出来:“怎的忽然投这许多钱在上头,这是辛苦活吧。”
云祯道:“也是听姬怀盛说的, 往北边那边的商道如今很不太平,商队偏偏又挺多,我合计着母亲不在了,但是庄子上养着的兵丁多着呢,总要有点生计。”
朱绛看云祯面上平静无波,心下更有些丧气:“哦, 那我都帮不上你什么,还有我听说你当差了?”
云祯道:“别提了,上午还是要进学, 倒比从前还忙上几分,算了不提这些丧气事, 前儿皇上赏了我一匹极好的小马, 御马监刚送过来,雪白雪白的,一根杂毛也无,咱们看看去。”
朱绛羡慕道:“皇上对你真好, 我腿没好,估计好些日子不能骑马了,哎。”
云祯带着他往校场走:“陛下说热一点带我们去西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