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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便随他们江湖闯荡,甘愿化为师父师娘手中最锐利的刀剑,最坚实的盾墙,作为最好的工具,为他们解决所有的追杀之人。
    明教从小训练掠光这种孩子,要的便是完全听命,薄情寡义。即使卡卢比或者于睿会心有不忍,他对从前的师兄弟下手,却不会有丝毫含糊。
    只望到时候,不会碰到陆踏歌或丁君,就好。
    掠光这么想着的时候,远远看见山路上一道身影走了下来。
    男人一身墨袍,神色怅然,灰发在雪中几近于白。少年抬眼望了,没瞅见他身后跟着人,心底一松的同时又是一叹,面上却仍不动声色的上前,将马缰递到卡卢比手中,垂下眸子。
    “师父,我们还要去哪?”
    卡卢比闭了闭眼,收起多余的情绪,声音平淡。
    “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回总坛罢。”
    “是。”
    掠光十六岁时担起影月旗的半数事务,二十岁那年,已经得到教中批准,得到了自由来去中原的资格。
    没人知道他曾经产生过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青年在所有教中高层面前也向来是一副恭敬谨慎的样子,除了每次回来都给自己的友人带两坛酒,弄点鱼干海货之外,还是那个其他人眼中没什么人气的家伙。
    陆踏歌干了碗酒,往嘴里丢了根鱼干,瞥向身旁为他去抢夺山河社稷图送行的好友。
    “怎么一副我回不来的样子?”
    “萧沙很强”掠光低头抿了口酒,连续奔波后的嗓音有些沙哑“这回一个法王,一个掌旗使都没去,要你们送死,实在是……。”
    陆踏歌若有所思的看了掠光一眼,半晌摇头“谨言。”
    掠光笑笑,没再说什么,只在两天后伪造了份半真不假的情报,再度提起血眼龙王与王遗风同出红尘之事,行列间处处透露出萧沙强大的实力。
    陆危楼收到这份情报,连夜召集几位法王护法,第二日,亲自南下。
    陆踏歌坠入悬崖的消息传来时,掠光正在纯阳。
    自于睿对卡卢比避而不见后,掠光便常来纯阳上香。他为人做事极有分寸,只是上香,并不多加打扰,兼之心性空明,纵入了暗杀一途仍目光澄澈,久而久之,便连纯阳弟子,也都习惯了青年的存在。
    甚至还有些对他感官颇好的男女弟子,愿意在青年上山敬香后,请他去喝一盏茶。
    掠光不平白受人之礼,每每也都留下些小物什放在案上,有时是长安的甜糕,有时也会给姑娘家带点西域上品的胭脂,为对他目露善意的男弟子弄些各地名瓷好茶。经年累月,不说名声要比上了纯阳直接就去找于睿的卡卢比好上无数倍,纯阳宫里更是有几位倾心于他的弟子。
    而青年有礼却冷淡疏离的神色从未变过,甚至在属下奔上来告知他消息的时候,也平静的很。
    “萧沙可为教主所诛?”他淡声问道,在得到否定答案后,抬起眼睛,眸中闪过令人胆寒的凶戾。
    “如此”他道“通知影月旗各地所属弟子,全力探查萧沙所在,一经发现,无需先报总坛,直接昭告江湖。”
    不出半月,人在家中坐的萧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谢渊带着浩气盟找上了门,先是缠斗了一翻,气力不支后仓皇逃窜。气还没喘匀便碰上了在路上等着他的陆危楼,好不容易丢出山河社稷图趁机逃跑,不等疗伤偏又与王遗风撞了个正着。
    因为一时险些入了魔而在纯阳休养的掠光,也第一次真正见到了于睿。
    女子身姿聘婷,目光清正,气质端庄又优雅。
    青年的目光未在于睿身上滞留太久,在认出这女子便是于睿后,掠光迅速自榻上起身,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弟子礼。
    “可是你师父令你前来?”早已知道掠光出身的于睿见此,微微一叹。
    “是在下自愿前来”掠光摇摇头,声音不急不缓,话也条理清晰“师父倾心于您,在下便来了,虽一直无缘拜见,但每次上香时也总归能听到些关于您的只言片语,偶尔亦能眺见身影。”
    “回去后,带上些下面村中清酒,与师父讲了,师父总能开心些。”
    掠光是喜欢卡卢比的。
    他虽自小看着卡卢比心念于睿,却也自小将男人作为自己纵使奉献生命,牺牲所有都要去追逐保护的人。这份喜欢,不止情爱,掺杂了信仰,忠诚,乃至于亲情,与融入骨血的本能。
    但掠光一辈子都没有将之说与任何人。
    只有在阴山大草原,他要用性命换于睿性命,却被卡卢比以不信任的目光扫过并拒绝之时,跪在驿站的黄土上时,才有那么一丝心痛。
    心痛过后,也不过一壶酒,伴着一声叹息咽下去。
    如此而已。
    陆踏歌继承法王之位没两年,卡卢比也将夜帝的位子丢给了掠光。
    男人卸任后离开明教,去了华山脚下,置办一处院落,闲来上山,听风观雪,再远远望一眼心上女子的模样,便觉心满意足。
    掠光有任务来中原时会来看他,没任务也偶尔来蹭杯酒喝。卡卢比日子过得清静,纯阳宫里也没谁会主动跟他说话,一年到头竟也只有掠光来时,方才会多喝两杯酒,多说几句话,恍惚忆起当年的江湖岁月,念起大漠风沙。
    掠光只是为他斟酒,却会在第二天一早走前留下些手记,字体凌厉,转折处反倒温柔,都是青年为任务奔波时短短看过一眼的美景,或只偶尔尝过一口便念念不忘吃食美酒。
    卡卢比知道,这是青年在委婉的劝他,出去走走,多看看这世间景象。
    他本是没打算去的。
    待到掠光死讯传到华山脚下卡卢比面前,向来杀伐果断的男人许久未曾回神。
    青年是因任务而死,只是死的太早,连收徒都还未来得及,来传讯的也是陆踏歌的弟子风孤鸿。已经长得快有他高的记忆里的小孩儿一拱手,道句“掠光师叔后日举行火葬,敢问卡卢比大人可要回去?”
    卡卢比阖了会儿眼睛,最终微微颔首“我会去的。”
    掠光曾说,若有一日身死,希望可以施行火葬,在圣火中灵魂超脱四散,悠游世间。
    那天也确实是施行了火葬,由已经成了教主的陆踏歌亲自取下一分圣火点在箭尖,递给站在一旁,有些出神的卡卢比。
    卡卢比很少射箭,拉开弓弦的手却稳,他稳稳地拉开弓弦,稳稳地射出这支箭,看着涂了油的木架轰然燃烧,吞噬掉其中青年的身体。
    他听见明教弟子们诵起大光明录,看见向来神情冷硬的新教主闭上了眼睛防止情绪过多泄露出来,也感受到一些影月旗的老一辈弟子们望向自己。
    “……教主”许久后,他轻声道“请允许我回到明教,继续执掌影月旗。”
    陆踏歌睁开眼睛,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