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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门弟子,而是归于明教诸旗旗,若得看中,方能拜入教主护法法王门下。
    掠光站在陆踏歌对面,也是冷着一张脸,却在转向好友的时候不动声色眨了眨眼。
    陆踏歌叹了口气, 眼刀默默飞向站在阶下的林翠山身影。
    直刺的青年如芒在背。
    陆踏歌自三年前继任洪水旗掌旗使, 顺带接过了冰魄寒王的称号与职位。
    其他旗早就实行了法王同掌旗使分开的制度, 只有丁君, 自陆踏歌少时起便为徒弟防着日后争位之祸, 一直将两个职位集于一身, 牢牢把着。这回一口气传给陆踏歌, 也相当于同时给了陆踏歌两份责任。
    直让青年从闲的天天腻在丁君身边变成早出晚归午时不见人。
    丁君对此早有所料, 倒也十分平静,卸去职责浑身轻松的男人每天捧了明教武功秘籍,挨招练过去,挨招琢磨,再对其中艰难晦涩,或是多余不妥之处做出些许修改。
    到了晚上,再早些去睡,等着半梦半醒的时候一具些微发温的身体靠过来,又在半梦半醒之间不出声音的早早离开。
    他偶尔会去看陆踏歌,去看,但不打扰。
    他不打扰,陆踏歌却忍不住,即使忙的团团转,青年依旧会挤出那么一刻半刻,一路轻功回去,在丁君身边赖一会儿再走。
    其状态和那群因功课太难太累靠吸猫补充动力的普通弟子一模一样。
    丁君的身体也是在这三年一日不如一日的。
    初时能从早习武直晚上,第二年便须中午歇息着睡一觉,再到第三年,哪怕中午已经睡了一觉,下午活动的狠了仍常喘息不止,夜有轻咳。
    陆踏歌第一年理清楚洪水旗事务便想将掌旗使的职务交给林翠山,把一点没有过历练的林翠山吓得够呛,第二年好不容易学了些,接了职务,却还是说不上游刃有余,因此只能害陆踏歌再拖一年。
    林翠山很委屈,也常痛恨自己悟性不高,不能更快的将洪水旗的责任揽到身上——
    因为谁都知道,丁君的时间不多了。
    冰蝉蛊一击何等霸道,近二十年的时间又早已浸润肺腑筋脉,即使五毒艾黎长老算交出解药也已回天无力,更何况丁君盯得严,甚至放出话来,不允许任何明教弟子去为他求取解药。
    说是明教弟子,主要是指陆踏歌林翠山这几个不听话的。以丁君的骄傲,如果要他服用自己弟子折断脊梁低头恳求昔日仇家得来的东西,倒不如直接死了好。
    但即使如此,陆踏歌依旧动了去求解药的心思,还趁丁君昏睡时请了当初结识的万花弟子来看。万花弟子知道丁君是陆踏歌的师父,没敢说的太无情,只委婉道了句,寒王大人可还有什么心愿。
    其实也没委婉到哪去。
    陆踏歌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丁君这二十年来除了一报大光明寺之仇还有什么心愿,但如今明教已是国教,入主中原,信徒千万。反观当年追杀明教的天策则在安禄山史思明掀起的叛乱中几乎全灭,剩余之人虽然重建天策府,可要恢复当年模样至少也要个十几年。
    简单说,仇也算是报了。
    后来掠光说,寒王此生都在为明教奔忙,你若有时间,不如同寒王四处走走,看看。
    这回拜师仪式之前,陆踏歌便已向陆危楼提出了同丁君一同离教的申请,也得到了同意,临行前教主望了青年许久,又给了陆踏歌一小箱金银。
    这是要他们玩的尽兴些,不要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陆踏歌拜谢教主,带了金银,架起马车,载着丁君从长安城出发,一路向东而行。
    丁君自一早启程便睡了过去,路途颠簸,陆踏歌怕师父睡得不舒服,早就在在车厢里垫了软垫,又铺了好几层棉被,这么做直接造成了丁君睁眼就是中午的结果,男人掀开车帘,入眼的便是万顷花海。
    马车在花海边的小路上慢慢走着,车前有几个书墨弟子正和陆踏歌低声聊着什么,丁君拉开车帘的声音令青年迅速回过头来,极其自然的走上前,为男人整理了下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
    身旁的万花弟子被塞了一嘴狗粮,默默翻了个白眼,却还得上前作个揖,道声“见过寒王。”
    陆踏歌虽然已是寒王,却并不喜别人这么称呼自己,尤其是在丁君面前。这几年来,青年对丁君的忠诚与爱慕之深已是江湖皆知的事情,甚至因此还掀起了一阵将年幼弟子收入门下慢慢养起的热潮,那些人的徒弟养的怎样不得而知,但全天下都知道的是,在陆踏歌这儿,尊重丁君一定要重于尊重当今法王。
    丁君漫不经心的点头应了,抬眼看向万花花海。
    千万朵珍稀花草于此方汇成一片海,在阳光下显出淡淡的紫色,风中摇曳的花瓣娇柔细嫩,稍稍用力便能将其碾至破碎。花海里有万花仙鹿悠游,见车过来也不大害怕,甚至还有那么一两头凑到大概是熟识的万花弟子面前,用头蹭着对方肩头要吃的。
    一群蝴蝶被鹿惊得呼啦啦飞起,明黄的翅膀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丁君没来过万花谷,也未见过这种景色,但平心而言,这并不大能引起他的兴趣。
    明教丁君,自始至终便不是个耽于享乐之人,所谓美景在他这里并不能引起多少共鸣,只一句不错,便没了后话。
    他这次出来,主要还是为了陪陆踏歌。
    为师者早就知道自己剩的时间不多,眼见陆踏歌一天忙过一天亦忧虑过若有日自己一睡不起,青年是否会过于难过自责。如今陆踏歌率先提出,教主默许,眼见着教中也逐渐稳定下来,上一任冰魄寒王第一次允许自己稍微放松些。
    男人侧过头,瞥见自小生长在大漠,后来只匆忙在中原辗转过几次的陆踏歌眼中惊艳模样,唇角略有上扬。
    这才是属于他的绝世美景,丁君平淡的想。
    去过花海,便是藏剑。
    如今两派重新交好,听闻新老两代冰魄寒王来访,藏剑大庄主叶英便也出了剑炉,前去一尽地主之谊。
    若是换个法王,倒也不至于令叶英亲自出来,只是当初送矿石的主意出自陆踏歌之手,而青年以弱冠出头之年便座上法王位子,且与当今陛下私交甚笃,作为藏剑大庄主,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
    他去前,庄里弟子禀报说陆先生正和寒王在天泽楼前赏银杏,待叶英到时,却只听得二人坐在树下长凳上,气息略显虚弱者呼吸绵长,显然是已经睡去。当今寒王传音入耳,言家师一路颠簸,颇感疲累,望庄主见谅。
    叶英摇首,站在天泽楼前,感受着风中的气息。
    叶香,鸟鸣,不远处湖水的清气,连同一抹极淡,又极深的温柔,隐在石凳上青年的心跳中。
    丁君这一觉只睡了很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