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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盛钰等人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褪去,瞳孔里就已经早早蔓延开来极致的荒唐之『色』。
    有痛苦的喘息声顺风而上,被风一直带到所有人的耳边,听上去像是破旧的鼓风机。但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又怎么可能有鼓风机?再一看,他的眸子亮的惊人,像极了结冰湖面上踏冰来的孤狼,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曙月在高台之上投『射』出阵阵阴霾,高台之下圈出大片幽深,唯有翁不顺所处的地方,有清寒的月『色』像绸缎一般铺展开来。
    金『色』的血『液』沿着他的唇角流下,流过脸颊,又流入发鬓,最后隐没在黑发之中。
    四周都是急促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高台边缘,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盛钰保持半跪的姿势,指尖与指腹颤抖的触碰到地面。闭眼好一会儿,这种心骇到头晕眼花的迹象才逐渐褪去。胖子的状态比他还要糟糕,站都站不住,直接双膝跪下,神情崩溃。
    “这就是你说的,要帮他减轻痛苦吗!”盛冬离怒气横生,二话不说上去给了胖子一拳,将其打的歪倒在地都不解气,他啐了一口,骂道:“不仅没摔死,还摔得更加痛苦。你这是帮他么,你这是赤『裸』『裸』的在害他,杀人父母不过如此报复,他上辈子是怎么得罪你了?!”
    胖子依然愣愣的向下看,鼻血顺淌下来。
    “我、我做了一个梦。”
    滴答答、滴答答。
    鼻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胖子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彼端传来,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听不太真切:“我梦见翁不顺冲我招手,让我举起刀杀了他。我还梦见他对我说……”
    每一个字都重达千金,说完后,胖子就像凭空揽下了亿万吨重负,他被这股重量压到无法直起腰杆,心里充斥满满的三个字,负罪感。
    待他说完,盛钰内心的惊愕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因为他发现胖子所说的梦境,竟然与他自己所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细节、话语、神情动作就像一出早就排练好的戏码,只不过这一次戏剧的主人公不是他,而是食为天真正的主人——胖子。
    “我也做了这个梦。”低沉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有人托梦给我们。”
    有那么一瞬间,盛钰还以为自己在说话。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向后方缓步走来的人。
    傅里邺单手提弓,审判日的弓弦在月『色』中泛着冷光,发出浅浅的嗡鸣声。
    咯噔一声轻响,黑『色』的箭凭空出现,稳稳的搭放在弦上,“他在催我们动手。”
    “是谁在催?”胖子困『惑』。
    傅里邺不言语,默不作声的看着一个地方。胖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盛钰就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懂了,愣愣的的偏头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
    “咳、咳咳……”翁不顺缓缓睁开眸子。
    更多的金血从他的唇角流下,很快他的半张脸都被金『色』血『液』交叉覆盖,原本如火烧云般的黑红瞳孔如今开始泛起浅淡的金『色』,每一次敛睫闭眸仿佛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也许下一次,他就无法再睁开眼睛。
    但现在,他还是费力的睁开眼,冲盛钰张了张嘴,没有任何声音从中发出。
    “他在说什么?”胖子愣愣的问。周遭玩家见他望过来,连忙慌慌的摇头表示不知。
    盛冬离满脸复杂的看向傅里邺,不可置信的说:“你的意思是翁不顺在给你们托梦,为什么确定就是他,而不是别人?”
    “是他。”胖子忽然开口,满目苍凉。
    “?”盛冬离茫然。
    很快,盛钰也开口:“是他。”
    这一次,盛钰终于读懂了翁不顺的嘴型,他在说——你还剩一件事情没有做。
    就像梦境中的一样:
    【翁不顺的喘气声渐渐平缓,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唇边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悲伤:
    “你还剩一件事没有做。”
    他缓慢的勾起手指,指向了自己。
    盛钰高高举起刀,挥下——】
    翁不顺早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催他们三人尽快动手,以免愤怒王卡牌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导致不可变量再次出现。他的眼神已经很明确了,若真如此,他恐怕死都不会瞑目。
    这是借着梦境,说无法说出口的话!
    正是因为知晓了这一点,盛钰的心绪才更加纷『乱』。万年以前,他是否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才将翁不顺牢牢禁锢在铸剑池边呢?
    这些过去了一万年的事情早已经被时间长河掩埋的干干净净,就连盛钰自己也不知道,一万年前的自己曾经想过什么。
    万年前救下,万年后却依旧看他赴死。
    只见傅里邺挽弓松弦,‘锵’的一声响,黑箭离弦而出,『射』向不远处的断掌。
    箭尖没入掌心的愤怒王卡牌,又好似摧枯拉朽般『射』进地面,足足扎了半只箭下去。那只断掌就像高台之下的翁不顺一样,牢牢的被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金血流了满地。
    只一击,愤怒卡牌化为粉末。
    尘土被箭的力道冲起,高台之上皆是细小的粉尘,『迷』眼又冲鼻。这些尘灰像是跌落在震动的鼓面上,浮在半空中颤动个不停。
    少倾,狂风变得更加喧嚣张狂,由小见大,高台之下神明纷纷悲呼,二十一层楼大小三千世界的鬼怪们跪地不起,满面惶恐不敢动作。狂风过后忽起骤雨,豆大的雨水冲洗所有,化开了金『色』的凝固血『液』,落入翁不顺半睁的眼睛。
    突然,高空中有一巨型王座缓缓现世。
    这王座四端尖瘦可怖,处处有尖刺向外刺出。其上画有图案,是一个于烈火中焚烧的生灵,它怒气冲冲,双臂向外伸展,化为刀与剑,刀上鲜血淋漓,剑上穿着一颗黑『色』的心脏。
    它实在是太大了,单单宝剑上穿着的心脏,看起来就能遮蔽这一方的天空。更不要提王座本身的尺寸,横千里竖目不达,幼年学过的鲲之大好似从书中幡然活了,变成王座占据了整个天空,肆无忌惮的在上空‘遨游’。
    在这样的庞然大物之前,无论是人类还是鬼怪,亦或是神明都显得这样渺小。然而不等众人惊叹于这鬼斧神工的恢宏王座,令人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王座竟然崩塌了!
    刹那间,明月稍弊恐耽其半点光辉,像是有一块巨大的黑布从视野这头扯到了视野另一头,黑暗在不经意间笼罩着大地。
    轰隆、轰隆,王座塌陷的声音是这样的真切,即便知晓半空中是伴随卡牌碎裂的幻觉,众人也忍不住蹲下来,唯恐那些塌陷的残骸从半空之中跌落,砸在自己的身上。
    “快逃啊——”
    不知道是谁惊恐的喊出这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