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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齐微雨说:“这么确定?”
盛钰点头说:“我那弟弟年龄不大,生活习『性』和『性』格跟个小老头一样。他现在被神明掳走,脑子里百分之九十九想着希望我不要跟过去,免得遇见危险,还有百分之一是想着逃出来找我。他不可能留下这些痕迹。而且你也说了,线条歪歪扭扭,我弟要是真下手画图案,准保线条跟直尺圆规画出来的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记号。”
齐微雨被逗笑了:“那这些记号是唐豆子留下来的?”
“恐怕是的。”
盛钰回答完,就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路沿着甬道前行,时而遇见篮球场那么大的暗室,又时而走到『逼』隘到只容一人通行的羊肠小道。要不是附近的灯具无一例外的熄灭,盛钰险些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即将升起袅袅炊烟的地下城,扭头就能看见人民安居乐业的场景。
“这里估计是万年前避战处。”盛钰开口说:“以前打战的时候,很多地方都会提前建好防空洞。一旦敌方打来,老幼『妇』孺还有贵重物资都一并到防空洞里避战。神明鬼怪之间战争涉猎范围很广,杀伤力也很惊人,建造这么大一个‘地下防空洞’,倒也不是很奇怪。”
齐微雨已经走累了,她对防空洞什么都完全不感兴趣,抹掉头上的汗,“右叔不是和我们一起掉下来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啊。”
盛钰笑了一声,说:“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他在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齐微雨刚要说话,就瞥见盛钰回眸制止的神情。她立即『逼』近嘴巴,随着盛钰一猫腰,一起躲进了某间暗室里的尸体下。
大约两分钟,由远及近的声响传来。
“……打的可厉害了,我和兄弟们都不敢靠近,就老远的看着他们在那边打!”
“让他们打呗,反正最后肯定有一边要被打败,到时候鬼王卡牌,见者有份。实在不行就等他们打到两败俱伤,到时候咱们捡漏。捡哪边都能捡到鬼王卡牌,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
“哈哈哈那你就要失望了,还两败俱伤?你是没看见那个场面,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一边倒这个说法都是给『色』沉王面子了,他一直被追着打,在整个地下城『乱』跑。”
“再弱好歹也是个鬼王,『色』沉王的王位可没有换过人,要是给他时间让他成长成本来的模样,哪里还有我们钻空子的余地。走,『色』沉王一败,咱们就冲冲冲,抢卡牌夺王位!”
神明们越说越激动,迅速略过了这处暗室,根本就没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两个人。
等他们走后,盛钰拍了拍裤子,走了出来。
左子橙在和人打架?
并且和他打的还是另一个鬼王?
难道傅里邺也掉了下来?
不对啊,傅里邺为啥会和左子橙打起来。
还是说和左子橙打的是盛冬离……这也不对。盛冬离刚继位没一个星期,当时卡牌更迭时现场一个鬼神都没有,全是玩家。唯一的老缠头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为了防止自己被鬼王与鬼怪追杀,他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了,不可能会跑来跑去告诉天下人:这一任的懒惰是盛冬离。
方才在暗室里,盛冬离被神明无差别攻击而亡,神明都没想起来夺他的卡牌。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的鬼王身份目前为止还不被鬼神知晓。玩家就更不知道了。
不是盛冬离,不是傅里邺,还能有谁?
想这些的时候,齐微雨在一旁高兴拍掌说:“哈哈哈,活该。『色』沉王这个老狗比、咳,我是说这个小可爱,谁叫他上次鼓点桥副本坑害那么多玩家的,这次遭报应了吧!”
说完,就看见面前的盛钰身形一闪,快步追上了前方两个神明。齐微雨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帮忙,原地犹豫了几十秒钟左右,前方就空无一人。
她也不敢在这种地势错综复杂的地方『乱』走,只得原地惴惴不安的等待。
五分钟后,盛钰回来了。
扬手将手中的黑袍扔给齐微雨,他自己也将黑袍罩上,说:“刚好两个,你一个我一个。”
齐微雨愣道:“你去打劫神明啦?”
盛钰笑的眼睛眯起:“怎么能说是打劫呢。二十一层楼里,应该说是借,借来用一下。”
齐微雨默不作声套上黑袍。
原本还很好奇为什么忽然要套黑袍遮蔽身形,正想要开口询问,谁知道刚走了十几米距离,齐微雨立即了然。
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分开阔的地界。
从最底端往上看,四周岩壁莫名有一种高耸入云之感,上端没入一片黑暗当中。往前走两步,岩石一块紧接着一块,同样也没入更深的幽暗,叫人看不清前后。四处都无照明设备,只能从最上端偶尔撒下的月光来辨认方向。
两人所出来的岩洞只是数以百计岩洞其中的一个。这些岩洞有大有小,都是从不同的地方而来,最后都会一齐汇聚到这里。
而每一层岩洞,都会直直的伸出一条悬空的桥,搭建在最中心的巨大水晶柱之上。
“会不会看路!”
身后传来一声不耐烦的低喝。
齐微雨被推的一个趔趄,咬牙怒视回去,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拉低帽檐。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清!”
那神明冷哼一声,急匆匆的沿着桥往晶体高柱方向奔去,看样子是有急事在身,没有功夫同齐微雨计较。等那神明走了,齐微雨才愤愤然低声骂道:“明明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走路不长眼睛,反倒来骂别人不会看路,傻『逼』一个。”
盛钰看她一眼:“没事吧?”
齐微雨立即乖巧状:“没事,神明那个小身板撞我一下,也就只是给我松劲动骨了。”
盛钰点头说:“走吧。”
沿着桥板走了几步,四下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斑驳月光。有些人眼睛在黑夜里,天生就看不见东西,就算有光亮,看东西也是模模糊糊的,齐微雨就是这种人,她只能模糊的看见盛钰在前面走,便十分警惕的踏着他走过的步子走。
好一阵后,终于到达晶体柱边。
一路上都在担忧往来神明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齐微雨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怎么走过来的,现在回头一看,立即吓出一身冷汗。
那桥板路到最后,细到宽度不超过半米,走动之间万一一个脚滑,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盛钰没在意身后。
他无奈的看了眼脸『色』煞白的齐微雨,说:“你可以在角落里等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齐微雨摇头,坚定说:“爱拼才会赢。”
也许是担心盛钰还想再出声劝阻,她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