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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多了的女人说:“当时我跟她说,真不行,你现在多少多少岁了,再谈个恋爱,然后拖几年结婚,指不定四十生小孩。这不行,必须去相亲,我还以为她抵死不同意,没想到答应的特别痛快。我寻思着,廖姐牛『逼』,居然转『性』了,终于肯找个人陪陪自己了,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一桌人齐齐摇头,晕乎乎说:“怎么了,该不会是答应了又没去吧?”
    女人连忙摇头说:“是不是朋友!她是那种爽约的人吗?当时她去了,化了个特别漂亮特别好看的妆,跟个大明星似的。提着名牌包穿着名牌衣,往桌子上一坐,然后甩了一串高档车的钥匙到桌上,说‘你就是那个想被我包养的人’?”
    众人大笑出声,笑的眼泪齐飞。
    盛钰也没忍住笑了几声,心道:“看不出来,小美竟然也会有这么野的时候。”
    刚想到这里,那女人的声音再度提高:“别笑,都别笑。还有更绝的。你们想想啊,当时都几几年的事情了,她还是个小白领呢,哪有钱买这些东西,我就好奇啊,我就问她,你这钱都咋来的,该不会从你才是被包养的那个吧。”
    有人搭话:“所以到底怎么来的啊?”
    女人笑出了眼泪,说:“她看我一眼,特别理直气壮。说包是假的,衣服是租的,车钥匙是模型,就连那餐特别贵的饭钱,也是偷了他爸的卡,愣是要装『逼』给刷上的!后来她爸说算了,她拗的跟头牛一样,非要拿一个月的工资还她爸,自己又是个月光族,那个月吃饭全靠蹭饭,天天抢我碗里的菜吃。”
    说到这里,她忽然哽咽:“要是我能回到那个时候,我天天好吃好喝的给她灌。再也不护着碗里的菜了,都给她,全给她吃。”
    情绪这个东西是可以感染的。见她哭了,桌上也有其他人也跟着哭,说:“上个星期她去学游泳,如果当初我能早知道,我死也要拦着她学。能什么能啊,学会了游泳,好死的更快么。”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
    这四个字恐怕是世界上最奢侈的四个字了。如果当初盛钰知道此一趟有去无回,他肯定也是,绑也要把廖以玫绑到隧道里。
    然而如果当初这个假设,显然不成立。
    左子橙也在一旁肩膀耸动,盛钰抽了张纸丢到他膝盖上,哑声安慰:“别哭了。”
    左子橙愣愣抬头:“啊?我没哭啊。”
    盛钰说:“那你跟个蛆一样扭什么扭。”
    左子橙不计较他把自己比成蛆,拉高围巾说:“我觉得有人可能认出来我了。我害怕啊,你还要待多久,一小时我就跟着待,你要想坐一晚上,我就走了啊,不能待下去了。”
    他冲靠门的位置努努下巴,“帮我看一下那里,有几个人盯着这边,看看是不是来者不善。”
    盛钰无语说:“你搞得比我还像流量明星。”
    顺着左子橙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压根就没有人盯着他看。那几个人只是刚刚好身体冲着这个方向,在对一个发鬓斑白的中年男人说话。
    几人都面带笑意,大声寒暄。
    仔细听了听,是在谈商业上的合作。
    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是廖以玫爸爸,也许是合作谈的很成功,他笑着扶住身旁的椅子把手,腰都笑弯了,半晌直不起身子。
    盛钰低声说:“没人看你。那边是小美爸爸,好像在跟人谈生意。”
    “我就说他谈笑风生吧。”
    左子橙唏嘘一句,拿手机屏幕对着盛钰,说:“你来这边的事上热搜了。有人认出你经纪人的车,完了还拍到你进这栋楼的视频。现在楼底下挤着很多粉丝,倒也没『乱』,就一直在底下等着。好多人都说自从二十一层楼出现后,你在公众视野里就少了很多,粉丝都说担心你。”
    盛钰:“……”
    他这才想起经纪人还在楼下等着呢。估计都等了个把小时了,竟然催都不催。
    再抬眼看的时候,廖以玫爸爸已经离开了原来位置。想起经纪人说过的,说她爸爸想见自己一面,盛钰也没犹豫。
    又听了一会桌上的聊天内容,气氛越来越消沉,他就没有再听了。而是起身朝着门外走,左子橙连忙跟了上来:“怎么,待不下去了?”
    盛钰说:“不是。想去看看小美爸爸。”
    左子橙点头:“本来觉得她爸要是太伤心,好歹安慰几句。现在觉得不用安慰了,人家公司上市开心着呢,不过见还是要见的。”
    盛钰吐槽说:“你怎么说话老是带刺。”
    左子橙说:“我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他都不伤心的,我都伤心,刚刚在楼梯道抽烟的时候差点哭出来,小美爸跟个没事人似的。我要是死了,我巴不得熟悉的人在我坟前哭个三天三天,我爸妈也必须哭。不然我得从坟里爬出来,警告你们:都给我哭,别省着眼泪。”
    盛钰好笑的看他一眼,爽快答应:“行,等你死的时候我保准哭个三天三夜。”
    左子橙说:“也行。憋着不好,会把自己憋坏的,看你们哭一场,自此身后事就烟消云散。我也就能安安心心的离开了。”
    盛钰:“……”
    他是真的没想到,左子橙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答复。原本还觉得他的话有点幼稚,现在听听他的看法,盛钰觉得还真不能说他幼稚。
    这个想法成熟的可怕。
    就好像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然后去坦然接受这个最坏的打算,没有一点点抗拒。
    开玩笑的心情瞬间褪去,盛钰抿唇说:“你不会死的。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左子橙笑道:“废话。我就打个比喻你还当真了,放心,我就是死,也非要死在你后面。要是遇见了什么危险,记得保护你橙子哥哥啊,我肯定躲你后头,躲你防护罩后面。”
    “还橙子哥哥,橙子叔差不多。”
    一边聊天,一边朝门外走。可能以为两人要离开葬礼会场了,一个手臂上绑着黑条,眼眶红彤彤的小女孩上前,胆怯开口。
    “是盛哥哥吗?”
    左子橙说:“是,还有橙子叔。”
    那女孩不理会左子橙,拿小兔子一样的通红眼神看着盛钰,说:“我二叔在侧室。”
    一听‘侧室’这两个字,两人皆一愣,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慌『乱』。他们刚刚去过那件摆放了遗照的房间,那是主室,旁边就是侧室,当时房间门是锁着的,问了一声才知道棺材摆在里面。
    门都锁着,他们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要求进去,都只是上了香,就离开了。
    然后没有猜错的话,小女孩口中的‘二叔’,应该就是廖以玫的父亲。
    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来这边的时候,正室还是一片压抑。顺着侧室屋门进内,里面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