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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崔明浩打开保温盒一看,里面是尚还温热的腊八粥。
他高中时候就向家里出柜,孑然一身,靠着补助和俩发小上完了医科大,而后就投身了治病救人的前线。
别说腊八,就是春节他都得值班,回家也不知道几点,随便一口泡面打发了事。
腊八粥这样的节日食物,基本上都与他无关。
“喝啊。”任川催促着,“别愣神,餐具都给你带了。”
崔明浩鼻头有点酸,看一眼任川,“你给我带粥,江桓不酸?”
“酸什么?”任川都纳闷,“以为我要追你?那不能,我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三分钟后,任川就被崔医生拎着领子从办公室里丢了出去。
“操!”任川拍着门板,“崔明浩!你他娘的浪费老子感情!”
崔医生高贵冷艳地丢出来一句,“滚!”
任川踱步到了骨科,恰逢江桓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拄着一根手杖,拐杖现在已经不适合他了,江总买了一根FABERGE的古董手杖,用来助步。
选用的是胡桃木,上了一层油光,木头纹理纤毫毕露,杖柄是玳瑁材质,雕刻成狮头,甚至还有巴尔扎克的名言,“我将粉碎一切障碍”。
没了石膏的拖累,江总看上去就仿佛是十八世纪的绅士,走廊里哪个病人都没他看着那么拽,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走路带风。
任川就这么远远地欣赏,还不等走上前,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下一秒,江总的腿一下子就瘸了,原本的英伦绅士秒变赵四,脸上的痛苦细致入微,不给他颁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任川:“……”
“腿痛……”江桓像只大号奶狗,磨蹭上来,投入了任川的怀抱,“可痛可痛了……”
江总这点演技,全用在任总身上了。
任川怀疑江桓就是朵娇花,指甲断了,都要去重症监护室躺一躺,没有这个仪式,他就不舒坦。
走廊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任川就这么单膝跪下来,背对着江桓,张开手,示意他,“来,我背你。”
两个大男人就够惹眼的了,更不要说其中一个还单膝下跪了,原本喧闹的走廊寂静了一瞬,下一秒议论声就响起来,甚至还有凑热闹的拿出了手机。
江桓犹豫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痛……”
“快点。”任川催促着,“上来。”
越磨蹭,留给别人的笑料就越多,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江桓走上去,将身体压在了任川的背上,他体重比原来轻了十多斤,加上任川这么些天的锻炼,竟然还真的能背起来。
江桓伸出手,牢牢地搂住了任川的脖颈。
走上几步,任川就有点喘了,但他逞着能,“此情此景,我想起首歌。”
这么浪漫了都,还唱歌,江桓感觉自己的心要融化了,“那你唱。”
任川还真就唱起来了,摇头晃脑的,贼有范儿,“老猪俺今天喜洋洋,背着俺的新媳妇,一边走一边唱,一边唱一边走,出了高老庄……”
江桓:“……”
唱的什么鬼东西!
第一百零七章 你这都是我玩剩下的!
任总刚动过手术伤了元气,加上也不是什么小年轻了,背到了医院门口,就已经歇菜了。
他额头上都是虚汗,乍一吹到冷风,还有点激灵,“啊,有点……”
一个“冷”字还没有出口,下一秒江桓就把自己的帽子给他戴上,顺手围上了大围脖。
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一起向停车场走,走着走着,看到前面一对小情侣,同样也是牵手,但是人家的更高级,戴着那种情侣手套,冬天里牵手也不怕冷。
任川拍拍江桓,“哎,那个好!”
江桓“嗯”了一声,紧接着就走上前,和两个小情侣打招呼,询问情侣手套哪家买的。
得知是淘宝店,江桓皱了皱眉,他对淘宝店的印象都不太好,略一寻思之后,他决定自己动手织一个。
想我堂堂江总,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驯服的了总裁,打的了流氓,不久织个手套么,这有什么?分分钟织个几百个给你看看!
江总开始和毛线团缠斗上了,大概每一个做手工的人,最开始买材料的时候都会有哪种老子做出来的就是精品挂网上分分钟卖掉的盲目自信,江总也不能免俗,各种各样的颜色,各种各样的材质,包括各种各样的棒针,他都入手了,导致家里看上去活像是毛线博览会。
但是一上手,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这根线怎么绕过去的?这根线又是哪蹦出来的,下一针到底该怎么织,怎么我织出来的就跟教程不一样?
江总将这一切的原因都归结给了材料不对,这种毛线团不行,就换下一种,反正他有一片大森林,总能试出来哪棵才是他要的歪脖子树。
折腾了好几天,要回老宅过年了,也没见到江总的成品。
江桓不肯认输,专门装了一行李箱的毛线与棒针,准备着过年时候也继续自己的织手套大业!
回老宅前,任东升还特意打了个电话,“开一辆好车回来。”
江桓作为新女婿,老丈人说什么都必须得到位,他将自己那辆布加迪威龙刷洗干净,换了新内装,甚至于后备箱都是真皮的。
任川没想到他这么大张旗鼓,“额……你会后悔的。”
“这有什么!”江桓哎哟一声,“你爸的吩咐,我肯定百分百办到!”
任川也说不出什么,“行吧。”
任川开车,江桓坐副驾驶,宝贝趴在后座,两人一狗,就这么回到了老宅。
姗姗姐听闻任川养狗,专门找人花园里搭了个狗屋,就像是日本动画片里演的那样,殊不知这已经是寒冬腊月,宝贝这条老狗,根本就享受不了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透风豪宅,一腔心血全白费了。
还差三天除夕,老宅上上下下已经布置起来,家里的厨师准备着春节的菜单,特意问了一下任川,江先生喜欢吃什么菜。
“随便。”任川让厨师随意发挥,“他好养活。”
猪怎么喂,江桓就怎么喂。
江桓看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正正好好的四十三码,又看一眼和厨师说话的任川,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漫上心头,那么丰盈,那么热闹,恰如风雪里专为他等候的一盏灯火。
大概是他童年所缺失的关于家的遐想吧。
任东升本来在会客室里待着,想会一会新姑爷,准备好了雪茄和红酒,拿出了面见国家领导人的姿态。
熟料进家半个多小时了,江桓的脚步压根就没往会客室里去。
他正被姗姗姐拽着,学习卧室的使用规范,并参观洗手间,衣帽间以及阳台。
任东升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