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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这里,长了一个小孩儿拳头大的肿瘤,而且伴随着溃疡。”
    任川害了一声,“才小孩儿拳头大,这有什么……”
    崔明浩吼着他,“你以为人的胃有多大!你还有向淋巴转移的风险!转移到淋巴的时候你就完蛋了!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任川被吓到了,脸色惨败了一瞬,“我……”
    “手术吧。”崔明浩勉强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放疗化疗与手术一起进行,看看能将癌细胞控制到什么程度。”
    “这么……”任川不敢相信,“突然么……”
    想当初他装病住院的时候,还曾经因为和江桓开玩笑说自己化疗,被剃去了一头卷发。
    现在这一切都要……成真了么?
    崔明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给老子争气点。”
    任川躺在了床上,他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蓬勃生长的树木,在这一瞬,对江桓的思念几乎要破体而出。
    江桓,我都要死了。
    你还不回来看看我么。
    说不定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任川躺在病床上,看向了崔明浩,“你给我开刀啊?”
    崔明浩阴森一笑,“你最好好好贿赂我,不然我不保证给你缝针的时候肚子落下点剪刀棉花布头。”
    任川嚎啕了一声,“啊——!当初还是我鼓励你去学医,我他娘的自掘坟墓!”
    病房里打打闹闹的,还传出了笑声,似乎是半点都没有把胃癌放在了心上。
    任川老老实实住院,崔明浩一天能查房十八次,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也不敢搞什么大动作,只让孟春把公司的工作给他带到病房。
    孟春又开始每天向医院送文件,甚至于病房都没变,让他不禁怀念起那段被误认为渣男的岁月。
    崔明浩知道了,就意味着祝凯风知道,祝凯风知道了,就意味着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
    任东升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还是从亲娘舅的表姨家的邻居的表弟的姐夫那里知道的。
    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无法阻止他赶往医院,逼问祝凯风和崔明浩,一哭二闹三上吊,总算知道了任川住哪个病房。
    任东升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甚至于都不敢推门,好像任川下一秒就会嗝屁一样。
    任川在午睡,陷在柔软的被窝里,除却脸色看着苍白了一点,根本发现不了异样。
    任东升用颤抖着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就如同小时候那样,“老儿子……”
    睡梦中任川的眉头挣动了一下,而后他睁开眼,看见任东升的时候还有点楞,“爸……”
    任东升的眼眶里滚落了眼泪,“儿啊……爸爸来了……”
    任川陷在他的怀抱里,有那么一瞬回想起了小时候,“没事儿……我……”
    “老儿子……”任东升颤抖着看向他,“你还有什么愿望,你告诉爸爸……”
    愿望?
    任川轻轻的一笑,“我想……”
    “……想要爱。”
    这一个“爱”字就直接限定了对象有且只有一个。
    其他人可以是喜欢可以是欣赏,但是爱,唯独只有江桓给他了。
    任东升却为这一句话发了疯,着了魔,他广撒网,甚至于拿着任川的信息在人民公园里和老太太老头相亲,还在网上发布招亲小视频,“考虑一下我儿子,有车有房有存款,保大人,一块儿落水我自动沉底,嫌我碍事,还可以早点死。”
    任川看到小视频的时候都笑出声来了,当任东升第八次张罗着给他相亲的时候,他拉住了任东升的衣角,“爸,别试了。”
    任川的眼窝有点凹陷下去,以至于阴影特别深,看上去有那么一瞬显得特别忧郁。
    他的声音很轻,“不是他,就不行。”
    任东升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
    他的声音有一瞬颤抖,“老儿子……你还想着他……”
    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冲出来,他用拳头不断砸着自己的心口,低哑地哭道:“你喜欢谁都行,只要人在北京城,老爸说什么都给你绑过来,老爸恨自己无能啊……老爸没有那么多权力,没有那么多钱,老爸没用!老爸没用啊——!”
    面对着大悲大喜,人多多少少会产生一点生理反应,会心脏绞痛,会额头出汗,会口干舌燥。
    可是听着任东升的哭声,任川却感觉那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他的心脏已经不会痛了。
    就像是皮筋拉到了极致,就再也不可能复原一样。
    当人痛到了极致,哪怕是捅他刀子都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爸……”任川的嘴唇有一点颤抖,“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他抱歉地拥抱住任东升,“对不起爸,你想要孙子,估计是不成了。”
    任东升的眼眶里流下眼泪,搂抱住他,爷俩相依为命一样,“爸爸要你好好的。”
    “爸……”任川看向了窗外,“我想去看看妈妈。”
    私人墓地位于一片山坡上,这一片都被任东升买下来,如果任川有子孙,埋个十八代都够了。
    任川上山的时候甚至在想,任东升会不会被他气地吐血,因为是自己最先去陪着妈妈。
    盛夏的阳光里,大朵大朵的金百合绽放着,空气中是馥郁的芬芳,簇拥着玻璃墙体的纪念室。
    任川跪在蒲团上,仰头看着桌上摆放的照片,整间纪念室都按照家里阁楼的布置,好似真的有人在这里生活一样。
    照片上的任母,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怀中抱着一束百合,笑容灿烂。
    “妈……”任川从兜里摸出烟盒,颤着手点燃一根,“希望你别介意,我最近住院,崔明浩那孙子不让我抽,有点憋得慌,借您的东风,我过过瘾。”
    “不抽烟……接下来的话我有点说不出……”
    妈,对不起,你拼了命生下我,我却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命,我对不起你……任川低垂着脑袋,像一个认错的孩子,他重重地叹息一声,“我很可能……也不能继续陪着我爸了……”
    “妈……你在天上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争气啊……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都没有人样了……”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任川红着眼哽咽着,“我找不到他……人们都说有钱就无所不能,可是我为什么找不到他……”
    空旷室内,他兀自一人泣不成声,无人给他擦眼泪,也无人窥探得到他的软弱。
    任川哭累了,就这么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闭着眼,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他在阁楼地板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人形,涂上波浪卷发,就仿佛被妈妈拥抱一样躺在上面,直到被下班回家的任东升发现。
    那是他第一次眷恋母亲的温柔。
    二十年后,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