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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便便的胖子,他只有接受这样的现实,才会不显得那么狼狈。
没有人能永远高高在上。
喝酒喝到后半夜,任川都疲惫了,要了一碗鸡汤面唏哩呼噜的吃,忽然有点怀念江桓的手艺。
熊哥揽着他的肩膀,主动开口,“你那公司,我在东北的时候就听说过。”
“嗯?”任川挑起眉毛看他,“我们可没有东北分公司。”
“你忘了?”熊哥边比划边说,“你们那个什么助农通道,唉我去,牛逼啊!”
他激动地一拍自己大腿,“你知道我回老家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呢?哎哟,原本穷的跟什么似的,鸟都不愿意在这拉屎,现在家家户户都有钱盖新房!我都纳闷了,哪来的钱,后来才打听清楚,你们这些北京来的人,上山下乡,拉电线,扯电网,田间地头搞直播,几毛钱都不要的地瓜土豆,嘿哟,卖个七八块都不嫌多!”
任川也有点没想到,助农通道是他当初提出来的,也是他,力排众议搞下去的,甚至在资金链断裂之后,都没有取消资金补贴,赔钱替老百姓卖东西。
“哥信你。”熊哥热情地揽着他肩膀,哥俩好似的,“以后哥跟着你干了!你说个数!哥现在就给你投!”
做生意不是靠热情,任川想先让他冷静,“等等,你先听我说……”
“还说什么说啊!”熊哥直接拿出自己手机,咔嚓就加上了任川的微信,“你说个数!哥哥现在就给你转账!”
任川没想到到熊哥这儿,一点弯子都没有,他本来还想着带他去公司看看。熊哥看他一直不说话,点两下手机,咔嚓就转过去两千万,“行了!这是定金!”
任川看着自己手机上多出来的两千万,都觉得有点梦幻,他娘的自己喝了一个月的酒,都没捞到一百万,今天,在这个破包厢,竟然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两千万,抵得上A轮融资了!
他娘的今天就是胃出血都值了!
任川把手机丢在了一边,撸起袖子陪熊哥继续拼酒,手机铃声响了数次都被喧闹的音乐给压下去了。
江桓皱着眉,他已经给任川打了十几个电话,可都没有人接。
深更半夜,鬼知道任川喝成了什么样,江桓穿上了外套准备去找。
开车的时候,他的眉头就未舒展开,总觉得任川隐瞒了什么,就算是年末,也没有必要喝那么多酒。
他将车停在了翡翠楼门口,直接就推门进去,一楼是闹哄哄的酒吧,劲爆的音乐,摇曳的人影,堪称是群魔乱舞。
杜公子揽着陪酒女,一边喝酒一边放肆大笑,“你知道任家的那个儿子么?哎哟我去,真是绝了,以前看他狂的跟什么似的,他爸就是个卖首饰的,他那尾巴都翘上天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狗样子,你知道最近怎么了么?他那公司啊,被心腹给坑了!两个亿就这么不翼而飞,他腆着个脸到处拉投资呢!”
“上次求到我头上,你知道我怎么说么?我直接给他一条裙子,让他穿上去酒会,要到一条男人的领带,我就给他投钱!”
杜公子吹嘘着,“那小子还真穿了!别说像模像样的!这要是个女人,我肯定给他拐到床上,上个十次八次的,看看有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这时候只听见爆裂声响,一个酒瓶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玻璃碎片飞溅,响起一片女声尖叫,“啊——!”
鲜血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杜公子一摸,看见血都愣住,“他娘的哪个狗日——”
江桓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手里提着碎成一半的酒瓶,锋锐的边缘就抵在杜公子的脖颈上,牙关紧咬,手背上绷起一道道青筋。
杜公子脸色都变了,说话哆嗦着,“你……你敢……”
江桓冷笑一声,手中的酒瓶往前进了两分,将他的脖颈割出一道道的血口,“你看我敢不敢?”
他连目光都是冷的,像毒蛇,也像寒冰,任川的早出晚归,每天身上的酒气,甚至连时不时的胃痛都有了理由。
整整两亿,那是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江桓无法想象,任川为了钱,对着别人鞠躬哈腰,在酒桌上几十瓶几十瓶地灌自己,甚至都丢弃尊严,穿上女人的裙子。
光是想一想他就浑身发抖。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是他想奉上王冠的无上之王。
却被别人轻而易举地踩进尘埃。
江桓的眼里充满血色,看着手中的杜公子就像是在看着一滩烂肉,有那么一瞬,他真想杀人。
翡翠楼的老板闻声而动,姗姗来迟,见了这场面汗都下来了,不问杜公子第一句先是问江桓,“江总,您没事儿吧。”
杜公子哀嚎着,“他娘的有事儿的是我!”
“不值得您动怒。”老板劝说着,“有什么事儿您消消火。”
江桓冷哼一声,“消不了。”
今晚这姓杜的狗东西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出去。
人群中已经开始议论,这突然闯进来的是哪一号人物,让翡翠楼的老板都这么毕恭毕敬。
“听说是何家……”
“那个何家啊……”
“可刚刚不是喊江总么……”
“你不知道,何家大少爷自己给自己改的姓儿……”
“大少爷?还有个二少爷?”
嘘……小点声……
杜公子的血越流越多,滑腻腻地淌了江桓满手,鲜红刺激着他的眼球,一片吵闹的吵杂中,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声,“哥……”
江桓转过头,任川就在他身后站着,手里拿着西装外套,还没有看清楚情况。
他首先看到了江桓手上的鲜血,脸色登时就变了,“哥!你受伤了!”
江桓冷冷地看向杜公子,“跪下。”
“磕头道歉。”
杜公子还在反抗,“你他娘的等着,我爸马上就来了——!”
江桓一脚踹上了他的膝窝,压着他跪了下来,半截酒瓶就抵在他的大动脉上,“磕头,道歉。”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杜公子吞咽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朝任川磕了一个响头,“我……我错了……”
江桓把他的脑袋压地更低,“继续!”
杜公子都要崩溃了,“我错了——!”
任川人都傻了,就听见咚咚的磕头声,江桓在他不远处,凶性毕露,像头狂怒地雄狮,展露着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杜公子的额头血流不止,磕着磕着,自己哆嗦着尿了。
江桓松开了他,朝着任川走过来,将沾染鲜血的那只手背在身后,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任川的脸,声音带着一点颤,“宝儿……”
任川把他拥抱入怀,江桓身上的凶性一下子就消失掉了,狂怒的野兽,心甘情愿被爱人拴上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