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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惊诧的眼神中直奔深空而去。
——
林顿是疼醒的。
好像在实验室,因为周围有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然而醒来之后也是一片黑暗——对方用布条把他的眼睛绑上了,同样被紧紧束缚住的还有脖子和胳膊,腿不知道怎么了,他暂时没有感受到。
林顿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醒了。”旁边有人道。
“是的。请问提供早饭吗?”林顿道,“我肚子有些饿,可能来点碳水会比较好。”
“那可能是你过度紧张引发的皮质荷尔蒙紊乱,”旁边的人多少有些话唠,“实际上你到这里才三个小时。在高剂量的麻醉下,你能在三个小时后醒来而不是因呼吸抑制死亡,这本身可以说是一种奇迹。现在我对你的身体充满了兴趣。我会好好对他的,只要你别说让我扫兴的话。”
“这话有些意思。”林顿道,“扫兴的话是指我饿了,还是我需要碳水?”
“当然是后者。种子崇拜是人类的灾难。”那人说着话,同时将刀子落在他的左腹部,“我需要在这里下刀,你不介意吧?”
有杂乱的脚步声接近,看来室内又多了两个人。
“你们穷得没有麻药了吗?”林顿努力调集周身感官,来辨别出更多的信息,同时将痛感降到了最低。
“也不全是。”那个变态轻轻落刀,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我知道你们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不知道你能到什么程度。”
锋利的刀尖划开皮肤的触感十分清晰。微脑控制的痛感无法调整为零,会受到大脑的抵制,因此大多数时候,痛觉依然还在,只是减轻了一些而已。但这次由于麻醉的余力未消,林顿倒完全不觉得痛,只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人手术刀的走向。
那个变态下手很快,两分钟后,林顿听到一声欢呼。
“在这里,小家伙。”那人从他的腹部取出一样东西,随后又开始缝合,“有个混蛋蜘蛛人用错了模式,用子弹击中了你的腹部。”
“只有一个伤口?”林顿问。
“枪伤的话有两处,这里和你的脖子,你的脖子是擦伤。不过洛克拉人似乎对你很愤怒,所以……”
“所以?”
“他们踩断了你的腿。”
“……”怪不得。再次尝试抬腿后,林顿陷入了沉默。
“我可以为你接好,但基地的中尉说最好不要,听说你很厉害。”变态又在一旁喋喋不休,随后问,“你们基地的Omega怎么变这么强大的?”
林顿仍旧没有说话。他感觉话题开始走向某个特定方向了,或许跟第四基地的实验有关。
“哦,如果你配合的话,或许会好受一些。”过了会儿,变态果然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晚你的大脑就会被我们取出来。我们会好好研究的。”
“是吗。”林顿冷冷道,“那在你们开颅的时候,我可能会先脑死亡。”
“不会的,我们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那变态声音有些兴奋,并带着隐隐地得意,伸手解开了他的眼罩。
入目便是刺眼的手术灯。林顿眯起眼适应了一会儿,才渐渐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没错,是一个实验室。
但令人作呕的是,这是一个装满了大脑的实验室。很多大脑都泡在玻璃缸的溶液里,上面贴着电极片。而每一个玻璃钢的外面都有一块屏幕,显示这颗大脑目前的活动情况。
“我会成为他们之一?”林顿收回视线,看向手术床身边的人。
是一个医生,非人类的医生。
确切点说,是一个赫瓦人。
“哦,不要用这么仇视的眼神看着我。我本来对你印象很好的。”那个赫瓦人裂开血盆大口,“我不爱吃人,我的爱好已经战胜了本能。”
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林顿还是在对方的喋喋不休中,一字一顿道,“操|你|妈的赫瓦狗!”
那个赫瓦人医生猛地住口,冲着林顿的脸挥了一拳。
林顿登时被揍的偏过头去,狠毒地视线正盯住实验室里的另两个人类。
“你们他妈的败类!叛徒!”
那俩实验助手被他愤怒的视线震慑住,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林顿又大吼了一声,脑袋上又挨了一拳,再次晕了过去。
等第二次醒来,身体明显的不对劲了。林顿吃力地睁开眼,觉得自己的脸突突直涨,眼角和嘴唇有蚂蚁爬过的感觉,眼皮肿胀的使他基本看不清视线。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机器冰冷地滴滴声和远处玻璃缸上的显示屏发出蓝色幽光
看来他的大骂惹怒了那个赫瓦医生,对方报复性地给他输入了药物,将麻醉的效果抵消,这下他能清楚地感受道身体的各处疼痛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大脑还在。
林顿苦笑了一下,尝试动了动自己的双腿。这下自幼接受的训练终于起了作用——由于他身体特殊,元首从他懂事起便为他请了许多高手,教他如何自保。洛克拉人以为的致命一击,换做旁人多半骨头都碎成渣了,但在他身上也只是骨折而已。
右腿的知觉渐渐恢复,左腿麻烦了一些,膝盖以下无法移动。
林顿又转动头部,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他眯了眯眼,辨认近处的一块显示屏。
“阶段:退行
执行操作:修补
操作区域:嗅球
……
”
最下方则是一连串的数字,似乎是编号。
林顿再看其他的,发现这些大脑有的显示在处理纹状体,有的则是进行侧化分析。
“你不必关注那些,他们都跟你没有关系。”变态的赫瓦医生再次摇摆着走进来,身后跟着一队人类助理。
室内的照明系统感应亮起,林顿缓缓转回头,盯着他。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我也适当教育了你。”赫瓦医生道,“现在是时候让这些都成为过去了。半小时后,你就要跟你的大脑说再见了。”
手术车上各式各样的刀子翻着寒光。林顿没做任何回应,仍旧看着远处泡在玻璃容器里的大脑。
助理们开始铺设手术台,随后往实验室里移动一个最为巨大的溶液桶。
“他们都是实验品。我们进行了多种多样的尝试,来观看人类分化后的神经干细胞如何完成自我复制和重组,以及alpha的微脑怎么保持新建立的神经回路,并以更高的优先级来抑制大脑的工作。”赫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