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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技重施了么?”轩辕曜冷笑一声,“贺氏是小人,士族是小人,唯有你白日社才是一等一的忠臣?”
    那人梗着脖子便要分辨,又听轩辕曜道:“朕心中有数,恐怕是宗室有人妖言惑众,说是朕已经中道崩殂,你们便听信了他们的话,不断在各地掀起风波,想要将贺党拉下水,扶植那宗室上位,只可惜,朕堂堂正正地走回了大明宫,你们却已经为那宗室做了太多的事情,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朕猜的对否?”
    那人这才恍惚间想起眼前这位少年天子是连中三元的不世英才,这才慌忙跪伏在地,边磕头边哭道:“我等不仅有把柄在他手里,甚至还有不少人的妻儿家小也被其所辖制,前后左右都是个死,到底如何能有一条生路,还请陛下解惑!”
    轩辕曜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出一个名字,见他周身一颤,不由得惆怅道,“朕如今倒是希望朕猜错了。”
    待那人在地上磕破了头,轩辕曜才缓缓道:“要朕放过你也可以,只是你还得为朕做几件事,但凡事成,朕不能让你为官做宰,但也能保你一场小富贵。”
    那人喜不自胜,轩辕曜起身,从书案上取出一个锦囊,“朕今日托大,效仿诸葛武侯,也给你一个锦囊权当送别。”
    那人看着那锦囊,“属下何时拆开?”
    “待你感到山穷水尽时,再打开锦囊,”轩辕曜淡淡一笑,“好好办差。”
    待那人走远,轩辕曜才坐到桌案旁,皱眉写了几个名字,又一个接一个地划掉,最终只剩下两个。
    赵之灿接到诏命时,愣了愣,迟疑片刻,递了拜帖,前往后院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
    经人通报后,赵之灿才礼数周全地坐在了正堂主宾之座上,端着茶盏若有所思。
    “不知赵大人今日怎么得空过来?”随着一阵首饰环佩玎珰之声,崇泰郡主高髻华服,站在堂内阴阳怪气道。
    她如今作妇人装扮,可几年的静养生活让她容颜憔悴,既不见少妇的风韵娇羞,少女的天真憨态也再无踪迹。
    赵之焕静静看她,“这些年郡主在府上小住,多有怠慢,请郡主见谅。日后郡主回府,还请善加珍重。”
    崇泰郡主面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数月之前,下官曾斗胆求问郡主到底是何打算,郡主言说只恨做不得主,不得不嫁下官这个窝囊废。如今郡主夙愿以偿,终能凤还巢,下官恭喜郡主贺喜郡主。”赵之灿放下茶盏,垂眸低声道。
    崇泰郡主圆睁凤目,忽而冷笑道:“怎么,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要休弃我了?”
    刚下嫁国公府时,崇泰还有几分惶然,可随着时日流逝,除去将她供养在小院中外,国公府并不过问她私事,吃穿用度也从不曾短过,故而也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强横。
    “休弃不敢,”赵之灿笑道,“陛下让下官选,是想和离,还是想直接做个鳏夫。”
    崇泰郡主悚然而惊,起身喝道:“你敢!”
    赵之灿叹道:“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敢不敢,不过是想不想罢了。”
    他正色看崇泰,“你我的婚事,我做不得主,也并未问过你甘不甘愿;如今我说话算话,不论你选哪一条路,我都成全你,此番还请郡主细细思量。”
    崇泰跌坐在座上,她心内知晓,不论是假死还是和离,自己回到琅琊王府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最好也不过像是在国公府静养一般,可娘家人不会有什么顾忌,未必会好生供养自己,若是父王记恨自己当时让他颜面扫地,将自己幽禁在府中甚至送去做道姑尼姑都不是天方夜谭。
    赵之灿看着对方煞白面色,并未感到多少复仇的快意,只看着杯中茶水涟漪。
    “呵呵,”崇泰笑出声来,状似癫狂,“你们都在逼我,都在逼我……逼我去见贺熙华,后来又不让我嫁给他,逼我嫁给你,如今又要逼我和离,凭什么,凭什么!”
    赵之灿将茶盏放回案上,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待郡主打定主意,请差遣女官告知下官,容下官告退。”
    崇泰郡主止住了笑,伸手将他用过的茶盏打翻。
    “哦?崇泰竟然提出来要休了赵之灿?”轩辕曜听了颇有几分无言以对,“若是赵之灿对不住她,朕自然会为她做主,可如今赵之灿也未做错什么。说到底,这事从头到尾,若有一人错,也是朕一人之过。”
    “那此事如何处置?”赵之焕云淡风轻地笑笑,等闲之辈看不出他眼中的不悦。
    轩辕曜出人意料道:“着崇泰郡主与赵之灿和离,命其往崇真观出家为坤道。”
    赵之焕愣了愣,抬头看轩辕曜,只见他神情淡然,却又满含悲悯,“朕欠了她的,自当护她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加班太多 可能bug也多 自己也没空一条条回复评论 但每条评论我都可以看到的 希望大家见谅啊
    第99章 第八章:风云变色
    承明十五年,大司马大将军贺鞅公然于朝堂上发难,要求严惩戕害太后的郑王一党,皇帝一反先前唯唯诺诺的态度,驳回了族诛之请,只同意将其废为庶人。
    三省宰相缄默不言,轩辕曜孤立无援,只好看向在宗室中地位尊崇的琅琊王,“王叔,自古有宗室不得自相残杀的祖训,烈祖更曾留下遗命,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伤宗室性命,您也是知晓的。如今他们要杀郑王叔,您倒是说句话呀!”
    琅琊王自己便是进士出身,虽是宗室,但年轻时也领过刑部的差事,听了这话,心知皇帝想保郑王,但郑王府犯的又的确是谋逆大罪,只好为难道:“彼时陛下年纪尚幼,恐怕有所不知,当时烈祖的原话是,若非犯了谋逆的大罪,切不可杀宗室,但如今郑王……”
    轩辕曜颓然地坐回龙椅上,不无失望地看着琅琊王,“今日王叔不为郑王声张,他日若是屠刀砍到其余宗室头上,你又待如何?”
    贺鞅冷哼一声,“陛下慎言!”
    近来他在朝堂上愈发放肆,别说不趋不拜,有时对着轩辕曜连点头都欠奉。
    若是寻常时候,轩辕曜也就默默忍了,孰料今日轩辕曜竟是意外的强硬,“朕襟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何须慎言?朕看应是大将军慎言才是!”
    贺鞅愣了愣,虎目露出些许狐疑,又听轩辕曜和软了口气,“郑王一事,朕虽不苟同,但无奈朕尚未亲政,不若便听大将军与各位阁老的吧。”
    语罢,轩辕曜不再言语,定定地看着琅琊王,“只愿他日之皇叔,不会成为今日之郑王。”
    “皇帝,用玺吧。”贺鞅冷声道。
    轩辕曜阖了阖眼,颓然地命掌印太监取了玉玺,看向贺鞅,“能散朝了么?”
    贺鞅这才满意,又听轩辕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