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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铺就寝。
    孙熊便大胆假设,这耿玉是男妻不假,可他的夫君极有可能就在这养济院内,那日隔窗瞥见那香炉上以及墙上挂的画上均有莲花图样,联想到先前耿玉衣衫,他便猜疑恐怕这耿玉的夫君就是张院丞。夫夫二人联手,伙同张三等喽啰,犯下这等惊天大案。
    这耿玉极奸猾,他带着去找极有可能会着了道,可若直接将他带去衙门,若是他缄口不言,也便前功尽弃。
    孙熊只犹豫了片刻功夫,便道:“你先说个大体方位,我再决定如何处置。”
    “一点都不远,就在张院丞书斋外的莲花缸里。”
    “你带路,别耍什么花招,否则……”
    冰凉的短匕又在耿玉面上按了按,耿玉瑟瑟发抖道:“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二人缓缓向前院而行,隐约已经可以听闻其余老人谈天说地的喧嚣,孙熊抬眼看了看周遭围墙,心中揣度若是自己跳墙而逃,胜算几何。
    他伸出一只手扯下半截衣襟,牢牢塞在耿玉嘴中,小心翼翼地向书斋挪去。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那书斋,孙熊粗略逡巡一圈,并未看到闲杂人等,心下稍安。
    就在此时,孙熊听闻身后风声,仿佛又有人放箭,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身旁的耿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孙熊转身,正对着箭矢来处的方向。
    孙熊果然看见张院丞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面露狰狞,手中也端着和耿玉一般的弩、箭,而那弩、箭正如流星般迅疾而来。
    难道此生就要如此终结了么?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一身布衣地死于宵小之手?用这个看似可笑的名字。
    他甚至来不及告诉贺熙华他的姓氏,更谈不上向贺党以及天下人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姓氏。
    不知为何,一想起贺熙华,一想起贺党,孙熊便有了无穷的力量,硬生生地选择用肩膀挨下这一箭,再反手抓过耿玉挡在自己面前。
    “说什么情深似海,竟全然不在乎令夫人的性命。”孙熊忍着剧痛咬牙道,“我这人有个毛病,便是记仇。”
    说罢,他的短匕在耿玉肩上狠狠扎了两刀,换来对方撕心裂肺的阵阵惨叫,“你再动手前且掂量掂量,若还有下次,便不是两倍奉还,而是十倍奉还了。”
    张院丞冷笑着看他,“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弃夫,我若是当真在意他的死活,便不会让他住在养济院了。”
    “那你的手别抖啊?”孙熊挑了挑眉,“唔,这么说来,我的手倒是有些抖了呢。”
    耿玉嘴里含着布条,说不出话来,一双含情目动也不动地看着张院丞,拼命摇头,仿似让他快逃,别管自己。
    “你看,他在劝你别轻举妄动呢。”孙熊只当不知,笑得如同世上最丧心病狂的法外狂徒。
    他看似轻松,实际上冷汗早已经湿透衣衫,肩上伤愈发疼痛,心中不断念着贺熙华的名字,只求他能早些带人过来。
    否则,他贺家这大逆的罪名,怕就真的要坐实了。
    第18章 第九章:救命之恩
    “玉儿,算我对不住你,若有来世,我定不负你!”张院丞闭上眼,扣动手中强弩,先发了一箭。
    孙熊紧张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将耿玉死死扣住,充作挡箭牌。
    耿玉大腿中箭,禁不住闷哼一声,张院丞虽是心碎,但仍连发数箭。
    孙熊死死咬住嘴唇,手下耿玉挣扎愈烈,他亦无十足把握能用他挡住全部羽箭。
    就在此时,忽闻阵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院门被人撞开,周俭昌带着大量衙役冲了进来,一见这景况,立刻单手取了旁边衙役手中长刀,对着张院丞掷过去。
    张院丞躲闪不及,一个踉跄,弓、弩脱手,训练有素的衙役立时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将他按倒在地,又有几人上前将耿玉也一并押下。
    孙熊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如鹰般盯着张院丞等人,肩上血流不止,看着颇为可怖。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给孙秀才看伤?”贺熙华清清柔柔的声音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孙熊这才虚脱一般瘫坐在地,任由贺熙华带来的郎中为他诊治。
    那郎中伸手便要解衣,孙熊用另一只手按住他,“你将药给我,回头我自己上药即可。”
    “说的什么胡话,你又不是郎中,若是自己治坏了,旁人还以为我医术不精呢。”白发苍苍的老头开口便骂,想不到乡野间的郎中还挺有气性。
    孙熊仍是坚持,“光天化日之下,哪能当众宽衣解带?”
    “你是不是男人啊。”他的脸依旧涂成炭黑一团,又浑身污秽,郎中看着他只觉矫情。
    “不瞒王郎中,他是受我之托才亲往此处,受此苦楚,”贺熙华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旁,“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到底有些斯文体面,不如去我的马车里治伤,既清净又干净,你以为如何?”
    王郎中见县老爷为他说话,也只撇了撇嘴,二人去了马车上。
    贺熙华本应在此主持大局,可见那二人已被五花大绑,一应人等也都被好生看管,便去车上探望。
    他刚一登车,就听闻孙熊倒抽冷气,掀开帘子就见他上半身衣衫已经褪下,肩胛处一个血洞触目惊心,一旁沾血的箭头放在一边,上面隐约还有些皮肉。
    贺熙华脸色一白不敢再看,又觉血腥气从鼻子直冲天灵盖,强撑着转头去看孙熊的面色,即使隔着煤灰,依旧能看出其间的痛楚难忍。
    贺熙华从袖袋中取出罗帕浸了水,小心翼翼地帮孙熊擦拭,“别闷坏了,也别弄脏伤口。”
    王郎中腹诽,就算读书人稀少,众人敬重,可知县自己都是个大家公子出身的探花,哪里需要对这小秀才如此关怀备至?又是让出自己的车驾给他看伤,又是亲自为他擦脸。
    他的疑虑在他终于看清那张脸之后化为乌有,又默默扫了眼孙熊白皙精壮的上半身,给孙熊开了不少止血化瘀祛疤痕的药,嘱咐道:“你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皮肉伤,未伤到筋骨,否则你这只手都得废了。你这伤口千万不要碰水,每日都得上药,这活血生肌膏一定记得用。”
    孙熊忍着痛奇怪地瞥他一眼,“方才谁还说我不像男人,如今又怕我留疤了?”
    贺熙华低头笑了笑,亲送那郎中离去,嘱咐小厮贺省照料着。
    待他回到车边,孙熊已换上一身簇新衣衫,俨然是一副王孙公子的模样。
    “受苦了。”贺熙华真心实意道,“还有件大事还未恭喜你。”
    孙熊还未从养济院杂役的身份中脱离出来,茫然道:“何喜之有?”
    “几日不见你忘性这么大?”贺熙华觉得好笑,“恭喜,你在院试中夺得头名,如今能名正言顺地被叫一声秀才老爷了。”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