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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一下,最起码这五年少了数百人。”
    “一人十两,数百人也便有数千两……”
    须知在玄启朝,一户农家只需三四两银子便可度过一年,国库最穷时,曾有过不到千万两的惨况。
    孙熊只觉心头火起,几成燎原之势,“朝廷拨款是为敬老尊老爱老护老,想不到这些银两竟成了他们的催命符!对上是为不忠,对下是为不仁,简直丧心病狂!”
    他固然心疼朝廷的银两,可更心疼那些短短相处数日,一无所知却极有可能送死的老人,哪怕是最蛮横张狂之人,都不该以此种方式被十两银子买断了性命。
    “当务之急,一是要防止他们再动手害人,二便是要尽快找到证据,”贺熙华冷静道,“老百姓有句土语,虽然粗俗,我觉得却颇有道理,捉奸捉双,拿贼拿赃,否则一切均是猜测,就是到了堂上,我也无法给他们定罪。”
    “如今我还未取信他们,暂时还不敢将这等把柄交到我手上,”孙熊蹙眉,“也不知他们下一回是什么时候动手,抓个现行也难。我看此事,还得先从人证突破。”
    “实在不行,派人指认埋尸之处,最坏不过验尸。至于凶嫌是谁,凶嫌背后又是谁,就只能靠证供了。”贺熙华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这些人丧心病狂,你深入虎穴,务必保重。若有变故,你即刻逃走,不必顾虑。”
    “省得。”孙熊深吸一口气,“大人万金之躯不宜在此久留,我尽快。”
    贺熙华伸手擒住他手腕,深深看他,“还是那句话,小心为上。你日后是要成大事的人,切不可为一时意气……”
    孙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自逃亡以来风声鹤唳,别说是有人触碰,就是有人靠近自己两米之内都会下意识寻找兵器,却不料在临淮县短短数月,竟已完全丧失了防备之心。
    “孙兄?”贺熙华的手忽然松开,原先的温热被夏夜凉风吹散,将孙熊从思绪中拉回。
    孙熊笑笑,“我虽也不算什么有用之躯,可却也不愿殒命于这些宵小之手,大人且放心。学生告辞了。”
    他说罢转身,身影消失在浓重雾色之中。
    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养济院,孙熊不禁开始犯了难,如今想要拿个现行简直难于登天,那么就得找人证或是找物证。自己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杂役,并不能轻易取信于张院丞等人,自然无法前去机密之处搜查。
    唯有人证了。既然他们要贪墨的是朝廷那十两银子,对他们而言,上上之选便是让老人们在一年之内不露痕迹地溘然长逝。孙熊猛然想起,仿佛厢房便是按照入住先后定的,这么一来,不同年的老者们就无太多机会熟稔,自然也不会留意前些日子曾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某人,忽而某日再未出现。
    所以这个人证,最好来的时日较久,心思也较为缜密,此刻已然起了疑心……
    孙熊转天送饭时,先去找了周俭昌,塞给他一张小字条,上书“自保为要,伺机离去”,周俭昌看也未看他,将那字条叠好,塞进左边那条空空荡荡的袖中。
    孙熊突然发觉周俭昌眉目俊朗,年轻时怕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儿郎,再看看那空荡袍袖,忽然心中堵得厉害说不出的悲凉,“你后悔过参军么?”
    周俭昌没料到他会主动问他,再看看他眼中怜悯,不由讥讽一笑,“朝廷征兵,去与不去,由得我么?不过你信不信,哪怕我就是两条胳膊全扔在朔州,我也不会是个废人。”
    孙熊一方面为他气概打动,另一方面又担心他因意气逞强,反而打草惊蛇,送了性命,便低声道:“我有件极危险之事,要请你为我去办。”
    周俭昌立刻来了精神,也跟着将声音放到极低,“秀才你吩咐便是了。”
    “我还未中呢,你就和他们一样,叫我孙大郎吧。”孙熊略一思索,“帮我打听打听,哪些人来的时间最长最久。尤其是那些超过一年的,将他们的名字一一记下,我有大用。”
    “是。”周俭昌似乎觉得太轻易了,又听孙熊道,“帮我特别盯住一个人。”
    “哦?”
    孙熊诡异一笑,“耿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案子结束 史上第一个中秀才的皇帝可能就诞生了233333333
    第16章 第七章:各怀心思
    既决定将此事查清,孙熊便不再有任何退缩。
    当天夜里,他穿上一袭黑衣短打,趁着夜色走向先前去过的张院丞的书斋。书斋上着锁,在孙熊的意料之中。
    孙熊隔窗望去,书架上杂乱无章地放着一些书册,八宝格里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古董。他目光缓缓从那些花瓶、屏风上移过,最终定定地顿在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香炉。
    竟然在此穷乡僻壤看见达官显贵家中方有的宣德炉,这张院丞若是没有猫腻,就是在溪边浣衣的老婆婆都未必会信。
    孙熊抿了抿唇,张院丞绝不可能会蠢到将账簿之类的机密物件放在书斋里,何况那账簿恐怕早已被动过手脚,就算找到也无济于事。
    然而账簿无用,做账簿的人却是会说话会画供的……
    第二日,周俭昌便带回一个令孙熊喜出望外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说,”孙熊的手指轻叩桌面,“这耿玉原先的夫君便曾做过养济院的账房?那人姓刘?”
    “不错,”周俭昌做事颇为机警,与孙熊竟是意外地投契,“我也顺便打听了,那姓刘的仿佛一直在养济院中,但这些人也都才来一两年,根本不知他是谁。对了,大家都是这一两年来的,唯有耿玉,已经来了有四五年了。”
    孙熊蹙眉,“按理说太平镇不大,又都姓刘,互相之间也都熟识。为何这村里突然死了数百号人,却未有人生疑?总不能这般的村落,当真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吧?”
    周俭昌苦笑,“秀才有所不知,这些鳏寡孤独既是走投无路到了养济院,就算他们仍有七弯八拐的亲戚,恐怕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兴许听闻他们的死讯,反而还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些人再不会出现给他们添麻烦哩。”
    “世态炎凉。”孙熊叹了声,“这个耿玉多半有些问题,你且再去细细打探,看那姓刘的是死是活。”
    周俭昌精神百倍,他平身最恨旁人因他缺了只胳膊便另眼相待,如贺熙华和孙熊这般愿意交托事情给他做,最令他欢喜。
    孙熊前后踱步,“对了,你若是得空,先将此事告知贺大人,命他派人盯着耿玉,切不可让他逃了。若是有个万一,最起码是个呈堂证供。”
    “是。”
    也不敢多谈,孙熊告别周俭昌,独自回了厢房。
    第二日,孙熊照例伺候老者们吃喝拉撒,又拎着食盒去耿玉那里,“耿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