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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得及问出有关他上一句话的问题。
“南疆不可能对合作者宇文翊下手......”她沉吟道,“所以,另一波刺客......莫非是争夺皇位的皇子所指使?”
程西顾笑,蹲下身看着她:“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你忘了我方才说的‘洛少卿对探子身份的怀疑’了?”
洛知卿顿了顿,恍然大悟:“是陛下?”
洛长墨既然将自己对于与南疆有关之人的身份说了出来,即使没有证据,圣上对于这些人也定然会有所提防。
只不过洛知卿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狠。
程西顾不以为意:“天家感情最是凉薄。”
说完,他起身走到一旁,将散落的树枝拢起来,用火折子点起了火,而后又搭起了一个木架子,撕下内衬一角,搭在了架子上。
洞内一瞬变得明亮,他回头看着她的腿,犹豫片刻,“这么放着会加重伤势,我......帮你处理一下?”
号令军队的将军何时用过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洛知卿原本面上刚刚消下去的热度再次涨了起来。
她将右腿伸了出去,轻声道:“那......有劳侯爷。”
湿透的长裤与伤口黏在了一起,程西顾卷起对方的裤腿的时候,明显感到对方的身体颤了一下,虽然没有往回缩,但腿上的肌肉绷紧,微微发着抖。
“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嗯”,程西顾没有抬头,快速地将伤口清理干净,等内衬的布条干的差不多了,取下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将药洒在布条上,最后将布条覆盖到伤口上,仔细又尽量轻柔地绑好。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竟是......哭了。
浓密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她的眼眶红红的,咬着唇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可怜极了。
见他看过来,对方便倏然垂下眼睫,那一颗泪珠便顺着惯性滚落下去,沾湿了脸颊。
程西顾觉得自己的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对......对不起。”他慌张地道歉,却又不敢对上她的视线,“是我没控制好力道。”
洛知卿摇摇头:“不,不关侯爷的事,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呢?
明明以往就算自尽,就算承受死亡的痛苦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今日见到对方那么轻柔地对待她的伤口,她突然就无端觉得委屈起来。
于是泪意来得快且汹涌,她竟没能忍住。
深吸一口气,洛知卿擦了擦脸颊,决定揭过这个话题。
她微微笑了下:“侯爷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呢。”
“嗯?”程西顾稍稍一愣,“什么样?”
“见到女孩子哭会手足无措。”洛知卿道。
程西顾闻言,垂眸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太擅长安慰人。”
回想起当时对方劝说她时用的“出恭”二字,洛知卿忍不住笑出声。
她倒觉得,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会安慰人了。
视线落在对方低垂的眼帘上,那一抹看着便令人心惊的疤痕始终困扰着洛知卿,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找到机会问道:“侯爷的伤......是怎么得来的?”
程西顾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眼尾,“这个么?”
他放下手,转眸看了眼燃烧的火光,没有急着搭话:“我先将衣服烤干,等它干了,再换成你的。”
他说着,走到木架的另一面,将外衣脱下来后挂在了架子上,两人所处的位置在这一刻被划分为山洞的两部分,洛知卿转回目光时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形了。
“这个伤,是我在十四岁那一年受的。”
程西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洛知卿回想了一下,他十四岁时,正是双亲皆逝的那一年,也是他怒斩叛徒,带领军队攻破西燕的那一年。
所以......是在那个时候吗?
“我很幸运罢?”似乎是打破这种沉闷的氛围,程西顾的语气微扬,“随行的军医说那一刀若是再往旁边偏一点,我这眼睛就不能要了。”
洛知卿垂眸,心里有些难过。
将士在外面拼杀,身上荣获诸多“荣誉”,看着是风光,却很少有人能够体会这些人在那一刻的苦痛。
然而对方的好意,她不会拒绝。
微微笑了笑,她点头:“嗯,很幸运。”
外面有轻笑传来,看起来对方此刻很愉悦。
没过多久,架子上干透的外衫被对方取下送了过来,洛知卿有些怔愣。
“你身上的衣服也要烤一烤,先穿这个罢。”程西顾维持着递衣服的动作,头却转了过去,“你放心,我不会看的。”
红晕再次爬上了脸颊,洛知卿张了张口,想要拒绝,然而临到嘴边却又觉得实在太过矫情。
毕竟身着单衣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