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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得脱层皮!
“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儿!”
袁桂芳倏地就红了眼眶,她把鸡毛掸子狠狠往地上摔,那力道之大,鸡毛都翻飞出几支,看得大嫂江敏都害怕,忙出了门继续炒菜。
“你说说你,你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啊,你说你对得起我吗!”袁桂芳开始使用“柔软”战术了。
余唯还在缓解身上的疲惫酸痛感,感受着怀里小家伙不安的情绪,她垂眸摩挲他的发顶,柔软细腻的发丝摸着很舒服,他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望着小家伙亮晶晶的小鹿眼,心头郁结的阴霾消散了不少,而后抬起头一字一句对着袁桂芳:“我会挣钱还你。”
两人相顾无言一直沉默了很久,袁桂芳坐在方才罗厂长坐过的位置皱眉瞪余唯,她却坐在床沿抱孩子逗。
小家伙虽然面无表情,底下一双嫩白的小手却颤着将余唯的衣摆紧攥牢。
1985年,开放后的几年,城镇平常工人家的一顿午饭算不得十分丰富,今晚菜做得多,因为罗东申来了。
一盘辣椒炒猪肉丝,一碗鸡蛋汤,三盘清炒小菜,85年的粮食和副食虽没有开放前那样紧张,却也没奢侈到余唯这样的家庭能顿顿吃肉的程度。
罗东申走后的十来分钟,袁桂芳终于骂累了停下来坐着喘气,余唯她大哥和亲爸也下班回来了。
她现在的大哥和父亲都是纺织厂的普通职工,哥哥技术比较好,又因为有罗厂长的一层关系,上个月顺利升为二等工。
两人劳累了一天,回来见到一桌的好菜乐呵呵问袁桂芳今天是啥日子。
“啥日子!你二妹不听话的日子!”袁桂芳气得不起,出口就是一阵讽刺。
“咋了这是?”余义疑惑,转头问他老婆江敏。
“问你妹子!”江敏也没好气朝他大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跟着他妈直喘怒气。
两个男人奇怪地望着余唯,但那小妮子现在就坐在床边哄小孩,问她话这人也不说。
得,今儿个家里的女人们都魔怔了。
后来还是江敏忍不住了,开口冒着哭腔开始哭诉余唯“不听话”的所作所为,余义和余大朝听了也开始指责她不听话云云。
余唯无语,脑子被几人说得发涨,她干脆抱着儿子直接进了房间,关上门后,不再理会门外的指责谩骂,抱着余辉静静坐在床沿发呆。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环境,一个单亲妈妈想要带着小孩生存下来可是不容易。
长叹一口气,外面开始穿来搪瓷碗碰撞的声音,他们开始吃午饭了。
刚刚袁桂芳虽然说了狠话,却也不可能真让一家人饿肚子,她们女人可以一顿不吃,男人不行啊,男人得去厂里卖力气,得去上班,哪里能不吃饭呢。
“死丫头给我滚出来吃饭!”袁桂芳带着怒气喊她。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余唯烦躁,她垂头看了眼怀里安安静静的小家伙,终是抱着儿子走了出去。
“你要是不搞些事情来气我,我至于这么跟你说话?你咋不想想我为啥不对别人冲!”
余唯跟她掰扯不清,索性不再理会。
五个人坐在饭桌上,余辉在余唯旁边安安静静坐着,因为年纪小还不受待见,袁桂芳不让他上桌,就只能端了张小板凳坐在旁边,手里拿了只灰面馒头啃。
小家伙牙齿都还没发育好就要吃这么磨牙的食物。
余唯不住蹙眉,把他手里硬如石块的馒头泡了泡水,等“石头”软化了再让他吃。
还没清静多久,余唯她妈又开始了。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碗,手里拿着筷子边挥舞边对着余唯叹气。
“我知道你怨我把你代替弟弟送去下乡当知青,可我也是没了办法!”
原来她还有个弟弟?那人呢?
袁桂芳唉声叹气,边说着还真就掉了两颗金豆子:“但你也没必要搞出这样的事来气我!”
余唯不解,嚼着嘴里干巴的馒头,问她,“我搞什么事气你?”
袁桂芳瞪了她一眼,指着她旁边拿着个馍馍乱啃的余辉,“这小崽子不就是你生来气我的!”
“要不是怨我把你送去下乡,你会随便跟人乱搞还生个拖油瓶?你看看你回来后,外边天天的谁见了我不讽刺几句?说我袁桂芳教出来个不检点的女儿,现在还不愿意嫁人,要放在旧社会,你早被那啥了!”
“哪啥?”余唯是真不知道。
袁桂芳气急:“哪啥哪啥!浸。猪笼知不知道!”
余唯无语,“哦。”
反正这也不是旧社会呀,说什么浸。猪笼。
余唯到现在为止还不太清楚原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吃饭的特意拐着弯地了解关于原主的一些事儿。
她现在知道了,原主今年二十三岁,跟余唯同名同姓。
她的性子跟二十二世纪的余唯完全不一样,从小就有些叛逆,这次去乡下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