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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看着他:“今天李嫂给你的计划不是这个,而是让你去偷远生的文件,条件是让你有滔天的富贵,你会答应吗?”
    季北川:“我…”
    他不会啊,他不会这么做的,他只是想回来而已,如果真的威胁到奶奶的生命,威胁到爸爸的公司,他不会做的。
    季北川满心眼的绝望,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来,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任何人害他,是他的贪心和不知足害了自己。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孩子,只觉得失望透顶,她说:“去医院看看沈大山吧,他和高灿也算是对得起你,至少是真心对待你的人,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
    季北川瘫坐在地上,轻轻地点头。
    ……
    这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老太太的70大寿宴会出了大乱子,宾客们被提前遣散,大部分的当事人都去了医院,急诊室的红灯一直到凌晨才结束,季北川在病房门口等了很久,直到里面的人被推了出来,才第一时间围了上去。
    医生说:“目前在危险期,如果能醒就好,如果醒不来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季北川的心沉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漫漫黑夜从夜晚熬到天亮,他坐在医院的床畔想了很多,今天来医院的时候季远生担心沈成休息不好没有让他跟过来,简时午的父母担心他受到了惊吓早早把他送回家了。
    他们每个孩子都有父母的疼爱,明面上,光明正大的怜惜,但是他没有,就算是以前在季家也没能如同沈成一般获得太多季远生的关注,他像是一只可怜虫,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一般。
    或许……其实这个世界上也有人是爱他的,可惜都被他弄丢了。
    奶奶倒是爱他,可是他差点害了奶奶的命,沈大山也爱他,却因为他的自私和愚蠢亲手断送了他的命。
    季北川呆呆地坐在病床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流不出眼泪,也没有力气去思考,世界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只余下眼前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他,没有人会再爱他了,他真的是一个失败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就算是他自己都怨恨自己。
    他什么都不想失去,但却失去了一切,最后他一无所有了,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人会原谅他的,或许从世界上消失是最好的办法?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有护士进来问:“你吃点热乎的东西吧?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
    季北川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
    护士却还是强势地拿了碗泡好的热气腾腾的方便面:“不吃饭怎么行呢,你父亲还不一定什么时候醒呢。”
    面的热气慢慢地升腾,迎头盖脸地撒在季北川的脸上,恍惚间,他想到了另一碗面,一碗面相非常难看的手擀面,有一个人,即使在他做了很多错事,即使已经是那么讨厌他了,还给他留了一点面。
    季北川抱着方便面的面桶,浑身都在颤抖,最后埋下身子,崩溃的情绪在瞬间崩塌。
    护士迟疑道:“你怎么哭了?”
    刚刚还紧绷着的少年像是被卸下了浑身的力气,在昏迷不醒的父亲床前,在清晨初升的太阳下对着一碗泡面痛哭出声。
    就在这之前,他是想过自尽的,他太要面子了,一想到未来可能要承受那么多人的厌恶和不屑,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任何人会接纳了,这都让他比死了还要难受,他好后悔,他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但却无法挽回,没有人会原谅他,没有人会给他机会了。
    可是那碗面,那碗即使简时午厌恶他也留下的面居然成为了他救命的一根稻草,让他觉得,就算是失败的他,也可能会有希望得到一点点微光,他或许是可以活下去的,他是只可怜虫,但也有人可能会允许给可怜虫一点饭吃,一点活下去的空间。
    “滴”
    仪器又响了一声,将季北川的思绪拉了回来。
    在少年的哭嚎声里,沈大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看向病床旁的少年,有些迟疑:“北川?”
    季北川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道:“你醒了”
    沈大山有些虚弱地点头,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氧气罩让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他抬起手想摸一摸季北川的脸,却因为脱力在半空中只得落下来,却在即将垂落下来的那一刻被季北川握住,少年细白嫩的手紧紧地握住沈大山,他轻轻地凑近了一些,拖着沈大山的掌心抚摸上自己的脸。
    沈大山的眼眶慢慢地被泪浸红,他哑着嗓子:“北川,你没事吧?”
    季北川摇摇头。
    “他们…没有怪罪你吧?”沈大山的声音沙哑微弱,吐字也不清晰,但是季北川却听懂了,男人说:“对不起,爸爸无能,没能帮你拦住他们。”
    季北川的浑身一僵,通体冰寒一般,他有些不敢置信道:“你都知道?”
    沈大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个愚笨软弱的男人无能了一辈子,或许别人觉得他什么都不懂,但更多的时候他心如明镜,看着眼前脆弱的季北川,沈大山已经可以猜到大致的结果了,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那天…你不吃饭下楼,太晚了我怕你有危险,就,就跟了上去。”
    季北川的眼眸瞪大,直率询问:“你知道我想回季家,却没有阻止我吗?”
    沈大山低低地笑了,一滴泪从眼角流下,他叹息一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我没本事,总不能也苦了你。”
    花园里的那两个人,本来他可以躲开的,但他猜到宅子里可能出意外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季北川可能逃不了干系,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但他是一个父亲,他没什么能给季北川的,但他可以竭尽所能保护好孩子。
    沈大山说话艰难,心电图的仪器不停地跳跃,发出滴答的声音,他轻声:“北川,对不起,爸爸没能给你好的生活,让你丢脸了,以后…”
    “别说了!”
    季北川看着沈大山浑身是伤的躯体,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懊悔和痛苦弥漫胸腔,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他紧紧地握住沈大山的手,终于开口喊道:“爸,别说了。”
    一向是心高气傲的小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低低地哭嚎:“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好的生活了,不回季家了,你别死,求求你,你别死。”
    沈大山的眼睛慢慢瞪大,心电仪器发出了尖锐的响声,病房的门被打开,有护士和医生进来,检查病人的情况,来来往往的人往返匆匆,整整一天沈大山的病情反复,原本按照他的伤势本没有希望,但是自早上醒来过一次后,患者的求生意识增强,截至晚上终于稳定了病情,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