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做什么？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被坏人绑架了吗？”周兴宇笑嘻嘻地凑过来，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在这个狭小的隔间里靠墙并排坐着。
    白烨明一生气又是一拳砸在他腰间，吼道：“你都听到了？”
    “还没听够。”周兴宇嬉皮笑脸，一点紧张感都没。
    白烨明只送给了他一个字：“滚。”
    周兴宇的一只手揽着白烨明的肩头，把他往自己身边捞了下。白烨明别过头赌气。
    这人为什么老是这样！我是真的被他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他怎么还能那么满不在乎嘻嘻哈哈的？！
    “我错了，以后真的不会了。”周兴宇讨好道。
    白烨明不理他，我才不信！你的“以后”太多了！防不胜防！
    “你那么怕黑？”
    白烨明额头青筋一拧，心想我都这样丢人了，还能是假的嘛！
    “小时候碰到过什么事？”
    啊？没，天生的。
    他小时候是真的怕黑，睡觉不点灯就会哇哇乱哭。但其实这些随着成长一般都会淡化，点灯的习惯可能还在，不过对于黑的恐惧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我和你说过，我爸妈在我五岁那年去世了吧？”
    “嗯。”
    “那天傍晚我在幼儿园里等了很久、很久，平时妈妈都会准点来接我的。天慢慢黑了，老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就联系大伯把我接回了他们家。刚一到家，他们就急匆匆又跑了出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在房间里干等着，没人和我说话，我表姐那时候也小，不理我。大人都走了之后，屋里突然停电了。”
    周兴宇握住了白烨明放在腿上的手，冰冰凉，他轻轻揉搓了两下，希望能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一点。
    “表姐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我就在另外一个卧室里，坐在床上。卧室里没有窗户，没有灯，那时候就想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开始不断反省哪里没做好，哪里惹他们生气了，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睡不着，眼睛瞪得再大，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白烨明的口吻其实很淡，只是在描述一个情境，不带有任何情绪。但周兴宇听着就很心疼，那是在他们认识之前的事情了，还是那么小的他就已经经历过这种孤独了。他恨不能穿越回那时，抱抱那个小孩说，还有我在。现在只能紧紧挨着他，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告诉他你不孤独。
    “后来，伯母告诉我，爸爸妈妈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什么都有，我将来也要去的，只是他们比我先去了一步。在见到他们之前，先在大伯伯母家将就吧。这当然只是一个临时的托词，当时我就想，他们果然是不要我了。连着一个月的晚上，根本无法一个人睡觉，即使是伯母抱着我睡觉，还是会噩梦连连。再后来，渐渐习惯了，小孩子嘛，一有新鲜的东西很容易就把以前的事情给忘了，大伯伯母对我也很好，表姐虽然一开始会欺负我，后来也很照顾我，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了。不过，可能那之后怕黑这毛病就烙下了，改不了了。”
    “所以你晚上还开灯睡觉？”周兴宇凝视着他，带着心疼与怜惜。
    白烨明轻勾了下唇角：“是啊，习惯。”他侧头碰上了对方的眼神，就受不了了，忙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很好！”
    周兴宇牢牢把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亲吻着他的发和耳朵，痒得白烨明直躲。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发自肺腑的，那其中似乎还蕴含着千言万语，但不用说出口白烨明也清楚地感觉到了。生气什么也都给忘了，反而拍了拍周兴宇的背，反过来安慰道：“没事的，都那么多年了。”
    “我再也不会走了。”
    白烨明笑道：“你说的啊？再走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