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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头反楚成功,登基是顺理成章的事儿,谦虚也就仅仅是谦虚一下。
陈姜见他一身风尘,清冷的眼睛里也有疲惫之色,心头便对那近千万两的捐款释然了一些。世家子弟,前程大好,风华正茂,本该轻松过完荣华一生,却因国仇家恨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尽把自己往难看了糟蹋,活得谨慎辛苦,也是悲催。
她让袁熙等等,回屋拿来一摞银票,塞到他手中道:“此一去山高水长,困难重重,那些整银子就等起事时用在刀刃上吧,这里还有两万多我最近赚的钱,给你当盘缠。”
“盘缠我有。”袁熙推回来,陈姜背着手不接:“行啦,给你就收着,男子汉大丈夫爽快点。刚才殿下说的话我都告诉你了,你也不能光惦记着起事,袁家香火更重要,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要是失败了呢?连个娃儿都没有,赵袁两家可就彻底绝了户了。”
袁熙的假面皮更僵硬了,眼睛里出现了浅浅困窘,“陈姑娘说笑。”
又唠叨了几句,袁熙告辞,陈姜提着油灯,蹑手蹑脚将他送到大门外,笑着道:“我还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呢,啥时候给看一眼?”
袁熙沉默半晌,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物扔给陈姜,快速道:“待我回返之日吧,陈姑娘保重,殿下保重。”说罢他转身就走,大步流星。
“哎,这什么呀?”陈姜一手提灯,一手捂着胸口快要掉下去的东西,猛地想起袁熙那会儿说有两件事来着,这才说了一件,还有一件是啥?
可他已经走远,消失在夜色中了。
回到房内,陈姜发现书桌上放着那摞银票,他终究没有拿。
赵媞着急:“脾气这么倔呢,多拿点盘缠不好吗?”
这该死的自尊心啊。陈姜笑了笑,举起手里的东西凑近油灯,脸皮抽动了两下,“发钗?他送我发钗做什么?”
一根玉钗,兰花钗头,花心镶着一颗珍珠,通体无暇,温润光滑,质料即使是陈姜这种一知半解的人也能看出优秀来,不像凡品。
她愣了片刻,与赵媞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赵媞:“及笄贺礼?”
“他怎么知道我及笄?从哪里得知我的生辰八字?就算我及笄,他来送礼是什么意思,还送钗,这个是该他送的吗?”
赵媞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在我们大周,男子给女子送钗,好像...似乎...呃......”
陈姜是典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人,她当然知道古时候男女之间礼仪的禁忌。比如女子不能随意给男子做鞋送鞋,这是母亲和娘子才能干的事儿;又比如男子也不能随意给女子送钗,那是往头发上插的东西,隐喻求娶结发。
她露出惊恐脸:“袁熙对我有不轨之心!他他他...怎么会?”
赵媞好像突然被打通脑中关窍,眼睛一亮:“我就说袁熙怎么会突然来访,他说的那些事不告诉我们也不要紧的,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得知了你今日及笄,特地来送钗的!好事啊好事!袁熙可是我大周少年绝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对你有爱慕之心,好事啊!”
陈姜拉下脸:“什么好事?我赚钱帮你家翻身还不够,还要贴上自己?”
赵媞理直气壮:“你及笄了,总要嫁人的,袁熙配得上你。”
“配个啥,他比我大好多岁!”
赵媞掰着手指:“没有好多,他比我大一岁,今年二十有四。”
“大九岁还不叫好多?”
赵媞嘲讽:“你顶了个少女的皮,不会真以为自己就是少女了吧?你到底多大,心里没数吗?”
陈姜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她三十几了,这么一算,袁熙更吃亏呢。
啊呸呸呸!什么吃亏不吃亏,压根就不是这么档子事!
“扯哪儿去了,谁跟你论大啊小的,我不喜欢他,不能收他的钗子!”
赵媞冷笑:“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袁熙的真实长相,若是见到了,怕是哭着喊着要嫁呢!当年京中多少贵女趋之若鹜用尽手段,只为博他一笑。每回出门绣帕子香包都能收半车,未满十五岁就有女家主动上门求亲,被我母后当作笑话来说,我父皇称他为天人之姿,轮得到你嫌弃!”
是吗?长得那么好看?大周第一美女夸大周第一帅哥,俩人还是亲戚,可信度高吗?陈姜抓抓脸,凭空想象起来,袁熙有多好看呢?比建国还好看吗?
回到闺房,把赵媞赶出门,那根钗子就不尴不尬地扔在案上,陈姜没有睡,托着腮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通袁熙会看上她的理由。两人初次见面她才十一岁,衣着简朴貌不惊人,谈论的尽是神鬼之事。要说袁熙一见钟情了,那他指定是个变态。后来相见更少,一隔就是一两年,话题不是起事就是殿下,她也总是一副老气横秋霸气侧漏的感觉,能对他产生吸引的点在哪里,陈姜很迷惑。
难道是折服于她大手笔的捐款,全心全意支持他起事的态度,让他觉得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那可太糟糕了,报恩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