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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只报了官而已,都是官差大人查出来的。”
村长气得直跺脚:“那你该拦着啊!咋不为自家名声想想呢?你奶你伯娘婶子也就算了,那两个堂姊妹还是丫头子呢,去大牢转一圈,以后还咋嫁人啊?你四叔,你大哥都念着书呢,还有三郎,你们都姓陈,荣不是一家荣,污也不是一家污。这样闹大了,就是毁了一家子啊,连带着俺们村都受牵累,你咋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陈姜面露犹豫:“可我娘伤得那么重,她们还毁了我家那么多东西,我真的气不过!”
村长见她有受教的样子,忙道:“我给你做主啊,老陈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让她们给你赔不是,毁了多少钱,我也让老陈家给你赔!你快去拦住官差,不能把人抓到牢里去!”
陈姜微微一笑:“我家的损失,恐怕她们赔不起。村长爷爷要真想做这个调停,也不是不行,让老宅跟我家写个断亲文书,我就不追究了。”
“啥?”
“要赔钱,至少得一千两,老宅出得起吗?不赔钱,就断亲,不断亲,我就告到底,没旁的路。”
“你…你胡闹!”
陈姜认真思考过断亲的可能性。大槐树村烟火气盛,民风不算淳朴,但徐贵田那样的烂人仅此一个。大部分人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吵吵嚷嚷,斗嘴拌舌,寻常又真实。影子和陈百安在这里长大,廖氏也有几个能说上话的婶圈老友,而陈姜每次从外返村,看到村口那棵百年大槐树时都有莫名的踏实感,她不知这踏实是继承了影子的残留感受,还是她本身对一个家庭的向往引发,总之随着时日流逝,她越来越喜欢在村里生活——如果没有老宅突如其来下毒手的话。
这件事让她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过于简单,万氏等人对她家的崛起,不仅仅是普通的红眼病,还有深入五脏六腑的不甘心。因为他们都是陈家子孙,万氏打心眼里认为,她家的一切都是陈家的,说的更变态一点,她甚至会认为,是陈家给了陈姜一条命,她能长大,能挣钱,都是陈家赐予的。
所以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吵赢了几场架,气走了几回人就能解决的。那种不甘在万氏心里不断发酵,渐渐酿成仇恨,发生毒打廖氏,抢砸二房的事情就不出奇了。如果这次她不追究,或者追究得不痛不痒,以后说不定还会酿出更大的祸患。
想让万氏控制好自己的不甘心,首先就是要跟她拉开距离,这个距离既得是身份上的,还得是层次上的。
村长认为陈姜是在说气话,训了她几句就走了。当日老宅一家都没回来,第二天陈姜让影子和赵媞在家看着廖氏,自己去找陈百安。
坐在镇上得味楼的雅间里,师焱背着手飘在墙边欣赏墙上的大幅山水画,陈百安坐在椅子上,老半天没有说话。
他愈发白净了,眼神也没了从前的懵懂,变得沉静起来,中指关节上有一块厚厚的茧子,可见平日练字用功。
“事情就是这样,娘现在没事,外伤须养一段时日,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别担心。一会儿官差大人们来了,你也不用怕,有礼有节就好。”
陈百安垂眼默思了一阵,道:“你跟娘说了没有?”
“还没,你是户主,理应先同你说。”
“我.....”陈百安迟疑,“姜儿,断亲不是小事,断了之后咱家在村里...咋算的呢?”
陈姜早已想妥:“断亲不脱族,咱还是陈家族人,只不过单立一户罢了。”
“那断亲的理呢?夫子说做人最忌不忠不孝不悌不义,无理断亲,算不算犯了不孝之罪?”
陈姜笑了:“你现在想问题很周全嘛,看来书没白读。断亲的理就在长辈不慈上,我们分家之后,老宅欺辱孤儿寡母,谋占孙儿家产,纠集儿媳孙女行凶伤人证据确凿,即使上了公堂,奶奶这顶不慈的帽子也戴定了。当然,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为了自家人身安危,财物安全,请县令大人判个断亲还是没问题的。我下回给你送本大楚律去,你好好看一看,其中户律那一篇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陈百安吁了口气:“要是能断,我也愿意,娘这些年被奶奶伯娘婶子折腾得可够多了,爹活着的时候就这样,如今都分家了,她们还上门下这样的狠手.....太欺负人!我下晌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娘。”
陈姜满意了:“你只要同意,亲就肯定断得了,放心,你妹妹我有钱,咱大把大把地砸,往县衙砸,再不行往府衙砸,砸也要砸到它断!”
欣赏画作的师焱听得这句话,突然回过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
陈姜没有注意,热情招待了捕快,又大方地送出一张银票,共同制定了她不开口就绝不放人的计划,随后陪着陈百安去书院请假。
在书院门口等待时,师焱对她道:“本君一友,挚爱宝物,每得喜不自胜,深藏洞窟,不食不眠,守之赏之。”
陈姜眨眼:“哦,然后呢?”
“然其性悭吝,从来只进不出。”
陈姜以为师焱又在怀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