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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就像故意捣乱,越不理她,她叫得越欢,直到陈碧云听不下去出面撵人。撵了她就走,走了第二天再来,两只眼睛扫描仪似地把陈家里里外外都给扫了个遍。
陈姜想,结果一定是令她失望的。白天的工作都是碎片,每天夜里的整合才是重头戏。头天她只看到陈姜画了一张素色鲤鱼,第二天再来,这条鱼已经满身红鳞,头尾昂然,活灵活现地置于底座上了。
张氏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就是想不通这鱼是咋从平的变成圆的了,
当亭台楼阁,牛马车轿,和近六尺高色彩斑澜的纸牌坊竖起来的时候,围观了小一个月的人发现自己除了学会怎么泡竹子了之外,啥也没看懂。
三月中,周掌柜带了几架大板车如约而至,拉走了货,给陈姜结钱,顺便又提了一嘴周望元。陈姜直言不讳自己太累,须得好好休息几日才能去与周兄共享酱肉面了。周掌柜见她小脸瘦了一圈,便又提议道:“何不雇些人来做粗重活?”
陈姜笑道:“正有此意。”
只两个店的货就把她累成这样,摊子铺大了,不雇人分工合作是绝对不行的。但是这个计划,得放在陈碧云出嫁,搬新家之后再考虑了。
三月二十二是好日子,陈碧云到底没有返回老宅待嫁。从二月到三月,万氏来闹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打着劝老闺女回家的名义,实则来找二房的茬。有几回她撒起泼来踢凳子掀盆的,还想撕了陈姜做好的半成品,全是陈碧云靠犯“气病”一力挡下,她哭骂的段数没有万氏高,但下手没轻没重不留情面,不管谁上来拉她,统统要挨打。乔氏挨得最多,因为她最喜欢跟着万氏来闹事。
陈姜太忙,没空应付她们,陈碧云愿意出头,她就不再多嘴。到了十五那天,万氏终于服软,她不想让张家看不起自家,也不想真跟老闺女反目成仇,于是派陈恩举和百顺把早早备好的嫁妆嫁衣全给运到二房来了,拉了些土坷垃倒在老宅院子里,对外声称要修房子,老闺女从她二哥家出嫁。
其实陈碧云在二房住了那么久,村人早知母女俩有龃龉,这种声称也就是做给张家看的罢了。
十九那天上午,陈姜背着竹筐去了一趟镇上,专门去请周望元吃酱肉面。如果不把这事儿了了,她接下来又要送小姑,又要搬家,还有去府城搞推广计划,越拖越没影儿。
到了后街铺子,周掌柜正在接待一位打棺材的客户,见她来了忙向那人介绍:“你瞧,这就是做纸扎的陈姑娘,我铺子里的你要是没看上眼,从她那儿可以定做。陈姑娘妙手生花,只要老人想要的,没有她做不出来的。”
没想到周掌柜这么会给她架势,陈姜肃色正容,朝那位客人点点头。
原来这家老人还在世,成日念叨着种了一辈子的田,想把自己干活的家伙什带下去。没了解纸扎之前,孝子们是打算把真锄犁做陪葬的,见同村有人烧纸扎之后,就想来棺材铺问问有没有这类型的货品。农具对陈姜来说小菜一碟,这个定做就愉快地接下了。
来请人吃饭的,结果又做了一个小单,陈姜向周掌柜表示感谢。周掌柜见客人走远,这才松弛了严肃表情,道:“应该的,望元盼着你...”
话没说完,周望元从后堂快步出来了,一见陈姜双眼发亮,笑道:“陈姑娘,你来了。”
他靛青色的袍子交领一边高一边低,腰带也系得不甚整齐,显然是手忙脚乱刚换上的。
两人并肩而行,往主街走去,酱肉面的摊子就在一家茶楼旁边,可这会儿时辰还早,老板还没有出摊。站在空地上,周望元挠挠头:“早知就在铺子里多坐一会儿了。”
陈姜本想提醒他午时未至,可周望元不想多跟他爹说话,着急忙慌地出来了,她也只好跟上。
“没事,我正好去买点东西,要不咱们一会儿再来?”
“好。”周望元很高兴,他是想跟陈姜聊几句的,但来的路上憋了半天也不知从何处起头,还担心一碗面吃完了她就要离开了,能一起多走些路,话题也会找到的吧。
两人顺着主街慢慢走,中间隔了一个人的空儿。陈姜并没有什么想买的,只是站在人家摊位上等开张也实在古怪了点,这才找个借口溜达一圈。她的心态很平常,就是怀着感恩的心来请替她生意出过力的周望元吃饭,可这小子,想法似乎多了点。
他走在陈姜身边,脸有些红,几次欲言又止,神情极不自然。虽是两个半大孩子,但毕竟有男女之分,他这模样让人看了,还以为是来相亲的呢。陈姜不想让别人误解,于是又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陈姑娘,好久没见到你了,近来挺好?”
“挺好。”
“我...我也挺好的。”
陈姜噗嗤笑出声来:“周兄,我看出来了,你气色不错,身体比去年好多了吧?”
“对,”周望元偏头看着陈姜明媚的笑,耳朵也红了,“我现在都能帮着我爹扛棺材板了,身体是好多了。”
“那你还想去当兵吗?”
“啊?”周望元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