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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亲自动手剪了新尺头配多种颜色的,准备留待上镇再卖。
    晚饭前后,偏僻的茅屋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串门儿,有人听了陈姜关于不挣熟人钱的鬼扯,喜滋滋地掏钱买了心仪的;也有人就只是过来瞧瞧,打探打探他们如何兴起做生意的念头。
    廖氏受了陈姜嘱托,做绢花时并不背人,谁想看就给谁看。闲话家常时只言自家事,半句不提老宅。
    晚上睡觉时,陈姜给廖氏算账:“一朵花两文底,一文针线,一文工钱,就算四文本钱,卖出去六朵,送出去一朵,少的挣了一文,多的挣了四文,一共挣了十七文钱。”
    廖氏欣喜:“六朵就挣了十七文,还有二十四朵,这生意做得。”
    陈姜摇头:“太少了,我就没打算挣村里人的钱,卖个好而已。把做生意贴补家用的风声放出去,省得我以后出来进去的有人说闲话。”
    廖氏一想是这个道理,忙道:“姜儿,你一个姑娘家不好抛头露面,不如明日叫你哥去卖绢花吧。”
    “他是这块料么?”陈姜不同意,“各人有各人的分工,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听我安排就是。”
    影子一下午功夫又恢复了本性,在一旁听得直撇嘴:“听你安排,你算老几啊你。”
    廖氏没对陈姜的霸道作出回应,却见她突然站起来大声道:“我的黑狗血呢?睡前必须泼一泼!”
    影子尖叫一声,嗖地从窗户里飞出去了。
    翌日阴天,太阳没有露脸,清风徐徐难得的凉快,陈姜与陈百安背着二十几朵成品绢花去了镇上。
    虽不如逢集那般热闹,小镇日常的人流也不算稀少。主街道路修得平整,两侧店铺摊档如常营业,镇中居民买菜的遛街的唠家常的一派祥和景象。
    凤来镇二十几年前还不叫凤来镇,这改名典故源于前朝,亡国皇帝的继妻袁皇后祖籍就在这里。据说袁皇后在京城长大,也没回过故里,只因当了皇后,除了袁氏一族鸡犬升天外,家乡也与有荣焉,前朝皇帝亲自下旨给改了“凤来”的名字,以示尊荣。
    陈姜和陈百安一人抱着一只大肉包子啃,专注地听铁匠铺的年轻铁匠齐师傅唾沫横飞侃大山。
    两人找了半天,没发现合适的空档,只有铁匠铺两边还有摆摊的地儿。
    斜对着张记粮铺,右边被个卖包子菜粥的早点摊占了,他们就想占住左边。虽然打铁炉子刀勺铲斧的和绢花一点也不相配,可陈姜觉得这种反差感更能衬托出绢花的美。
    买了四个包子,送给齐师傅两个,他大手一挥表示随便摆,于是三人就愉快地一起吃了早饭。基层劳动人民没什么食不言的习惯,齐师傅吃着包子聊着天,应陈姜的提问,顺便就说了说凤来镇的来历。
    “那也不该叫凤来,该叫凤去,”陈姜抹抹嘴道:“皇后是从这儿出去的,凤来多别扭啊。”
    “老百姓哪知道皇上咋想的,让叫啥叫啥,不过如今来啊去的都无所谓了,袁家九族都……”齐师傅并手成刀,在脖子上拉了一下。
    陈姜有点感兴趣:“这么说,咱大楚也算是新朝呢,我们乡下人都不知道这些。”
    齐师傅举了三根手指:“三年多了。别说你们,咱镇上县里也不知道啊,没动兵没动刀的,悄么声息就变天了。”
    “咳咳……”铺子后头传来一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牛子,跟小孩子扯啥呢,干活儿去!”
    陈姜对着齐师傅笑笑,识趣地从铁匠铺退了出来。
    到一旁空地翻了竹筐底朝上,铺上从家里带来的竹青毛布,一朵摞一朵的摆上绢花,拉着陈百安辨认:“黄色的十八文一朵,粉色的十五文一朵,蓝色的十二文,谁来问都这个价,一文钱不给还,记住么?”
    陈百安慌张地拉住她:“你去哪儿?我怕我说不好。”
    陈姜扯掉他的手:“来的路上教了你几遍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进学堂,怎么顶立门户?”
    陈百安呐呐不敢多言,眼睁睁看着陈姜拿了几朵绢花,一甩小辫儿离开了。
    几个男人路过,看看竹筐上的绢花,又看看局促的陈百安,呵呵笑着走掉。陈百安觉着脸孔像是着火了,一个男子卖女人戴的饰物,总感觉羞人的很。
    陈姜把绢花塞进怀里,指间夹了一朵,悠闲地在路上溜达着东瞧西看。
    凤来镇不大,依着白水河而建,水陆两通。据说这里离凤来县和府城都不远,虽只有一条主街,但巷子却是四通八达,数百民居列在其间。镇上不止土著活动,也有不少路过的外乡人,是以酒楼客栈生意都还不错。
    陈姜一路走一路看,一直溜达到“巧姐绣坊”门外,作无意状在门口转了两回,看清铺子里正有两名装束朴素的中年妇女在与掌柜的说话。
    她不急,倚着店侧外墙耐心等待。今天没太阳,也不必担心挨晒。
    不多时,那两名女子各自拿了一卷丝线走出,其中微胖的一人道:“没有上次的价钱高,我就不打那么多了。”
    另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