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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陈百安手搭凉棚望了望,道:“陆家办丧,舅奶奶老了。”
    “舅奶奶?”陈姜没有印象,“谁家亲戚?”
    “咱奶的嫂子,年前就病得起不来床,这下怕是去了。”
    万氏年纪没多大,至多五十来岁,这舅奶奶应该也不是七老八十,一病要命,古人的医疗水平堪忧啊。
    陈姜只能感慨一下,遂道:“我们要去吊丧吗?”
    陈百安赶紧摇头:“不去不去,叫奶奶知道了要骂死人的,回家做晌饭吧。”
    陈姜愕然,不是她嫂子吗?有矛盾也不至于连死了都不去吧。她没有开口相询,脑中转着舅奶奶仨字儿,还真让她模模糊糊想起一些万氏在家恶毒大骂舅奶奶的片段。
    俩老人积怨的缘故,陈姜不感兴趣,眼看晌午头太阳极烈,天气极热,头又有点痛,不适合在外逗留,便跟着陈百安回家了。
    离篱笆院子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陈姜眼尖地瞧见院口地上伏了一团虚影。
    阳光赤辣辣照着,没有树荫庇护没有房屋遮挡,那原本阴气十足的绿光消失殆尽。瘦小的身体连同死时穿的衣裳都呈了透明状,只余轮廓,看起来就像拿笔画了个人形虚线似的。
    她本就死了,自是没有呼吸,伏在那处一动不动,眼瞅着就奔灰飞烟灭去了。
    “啊呀。”陈姜忽然抱住了头,一阵尖锐的疼痛像针一样扎入她的大脑,比之前痛得剧烈百倍,直让她痛出了声。
    “咋了?”陈百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关心地看着妹妹。
    陈姜深吸几口气,硬是咬牙忍住了,放下颤抖的手,若无其事道:“我想起家里被子多久没晒了,昨晚盖着都觉得死板板的。”
    陈百安颇惊奇:“小妹你晚上还盖被子?这三伏天……”
    陈姜快步走回家去,边走边道:“晚上不盖肚子拉稀,快点,把我屋被子抱出来晒晒。”
    陈百安不明白她一时一出抽的什么风,但只要有人吩咐做事,他是很善于服从的。
    被子确实死板了,也不知盖了多少年,拆洗过几次,粗蓝被面已经褪色,里面不知絮了什么,摸起来一坨一坨的。
    陈姜将被子抱出,吩咐陈百安拿了个长条凳子搁在篱笆院儿外,篱笆和凳子上各搭一头,把入口封了个严实,也正好把影子罩在了下头。
    几乎瞬间,她的头痛就减轻了。
    “姜儿,你这搁院里晒就行了,搭在门栏上都没法进出了。”陈百安帮完忙发现自己被堵在院外了,只好从旁边翻进来。
    陈姜心道我也不想,谁叫你死鬼妹子瘫在那儿了呢。编了个理由道:“下晌屋前就没太阳了,放在那里能多晒会儿,天这么热你还出去干啥,老实在家呆着吧。”
    陈百安也不多言语,径直喝水去了。廖氏从灶房里伸头看了一眼,默默又缩了回去。
    陈姜再进屋才发现桌上凉着一大盘蒸野菜,是揉了面蒸的,旁边放着一个碗,碗底浅浅一层醋泡蒜沫。
    廖氏出门借东西了?陈姜走进里屋,往枕头下一摸,小银疙瘩果然在的。她挑挑眉,看来是不打算去找情郎了,就是不知能坚持多久。
    有人愿意做饭总是好的,这种乡村高难度的灶台炉膛,陈姜操作不来。
    昨夜没有睡,上午又谈心又视察,一歇下来,她连打了几个呵欠。趁着影子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决定打个盹儿养养神。
    陈姜歪在床上,刚拍了拍硬邦邦的枕头,忽听身后有人道:“你是哪来的妖魔鬼怪,快还了姜丫头的身子来!”
    陈姜头也未回,神情自若地转身,躺下,眯着眼又打了一个呵欠。
    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飘在床尾,身穿青色寿衣寿鞋,颈上系了同色风袍,头发梳得纹丝不乱,还插了一根银簪。脸颊瘦削,眼睛凹陷,嘴唇惨白,皮肤死灰,端得一副标准下葬样儿。
    只是她身上裹的不是绿光,而是白光。柔和恬淡,不见戾气。
    陈姜翻个身朝里,闭上眼睛想,这要是晚上在屋里飘着,还能当个夜灯使使。
    “姜丫头明明死了,你却顶着她的样貌混进老二家里,安的啥心?”老妇人说话可不柔和,她见陈姜没有反应,作势拍了一下,“孤鬼附身也不能是个人,你咋会听不见我说话,还装贵人家的小姐,你骗得了姜儿骗不了我老婆子,就是不想还身子了对不?”
    陈姜暗道,人老精鬼老灵,一点没说错,老鬼就是比小鬼精明些。
    老太太话锋一转,收了凌厉,多了劝告:“姜丫头都跟我说了,她三叔就不是个玩意儿,把孩子害死还丢在那大山里头,你又占了她身子。家里没人知道她已经死了,不能葬不能埋,难道要叫她一个小丫头做孤魂野鬼不成?孤魂野鬼可是投不了胎的,没有牌位,钱收不到,供拿不得,下地府都叫不开门啊!你咋忍心呢?不行我叫姜儿来给你磕头,你可怜可怜这没爹的孩子吧……”
    陈姜听着她絮絮叨叨,眼皮渐渐沉重,老太太说话声音不大,就当催眠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