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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串成穗子,她挑了两个,一个月白色绣三色郁金香,一个奶白色绣葵花,两个香包看着简单常见,做工却非常认真细致,老奶奶的三轮车上挂着收款二维码,她看大冷天老人家不容易,多转了二十块钱。
她重新开门上车,雀跃地说:“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做手工香包来卖,这个图案以前妈妈也绣过。”
那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了。
母亲最擅长手工活,经常会做些小玩意,她也跟着学过,那时巧巧尚在襁褓,她就坐在妈妈身边,跟着她一针一线,绣出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现在回想,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初依把其中一个香包递给谢皖江:“喏,送你一个。”
谢皖江接过来,香包还蛮好闻,是很自然的花香,并不浓烈,混杂着肉桂的味道。
他随手就把香包挂在了后照镜上做了车挂,一路上初依看刺绣香包在眼前摇摇晃晃,感觉自己也坐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四周是迢迢星河,谢皖江就是最引人夺目的那一颗。
谢皖江把车停在她家楼下,说:“到了。”
她如梦初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舍不得和他告别,慢吞吞解开安全带:“今晚谢谢你请客,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别这么客气。”
车厢短暂的沉寂,初依觉得自己应该下车了。
“那……我走了。”
谢皖江看她扣动车门锁,突然出声:“我的衣服洗好了吗?”
“嗯?”初依回头,随即反应过来,“哦,洗好了,你看我这记性,你等下,我这就去拿。”
“不用麻烦了。”谢皖江唇角弯了弯,解开安全带,顺势推开车门,“我跟你上去拿。”
他们到家已经十点多,初依招待谢皖江坐在客厅里略等一下,回房间从衣柜里找到一个大小正合适的纸袋,把洗干净还没来得及叠好的衣服一件件装了进去。
这些衣服她早就洗好了,本来想今天拿到医院,改天遇见顺便拿给他,谁知电脑崩了,文件丢失,她今天光顾着画图也就把这事忘了。
她检查了没有遗漏,拎着纸袋走出卧室,谢皖江正坐在沙发上随手翻阅茶几上的杂志,那些杂志都有些年份了,其中一本封面人物就是他。
当时他刚从业没多久,有幸登上封面接受采访也很紧张,杂志刊出后他因为难为情也没看过,今日翻到当年的采访专栏才发现,一些被他随口说出的句子被另一个女孩郑重其事地画了波浪线,信奉为名言警句。
“那都是以前上学买的。”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把装衣服的纸袋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他身边,从他手里抽走了杂志,做贼心虚地藏在了身后,然后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面前的纸袋,“没有更大的袋子了。”
谢皖江的注意力却不在纸袋上,他转过头来,认真打量她,这些日子她没去剪头发,寸头也没有那么短了,甚至有些毛茸茸的可爱。
因为没有长发的遮挡,她的脖颈就显得尤其纤细修长,刚好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无帽卫衣,坐在身边像一只安静的天鹅。
初依感知到他的目光,茫然迎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谢皖江说:“那天早上在旅店,我吻了你。”
初依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关于那个吻她有太多想说,可是她都忍下了。
她不知道那天早晨谢皖江是睡糊涂了,还是一时兴起,她怕问了以后得到一个不甚如意的答案,那她算什么呢?
所以他没提,她也没问。
成年人最擅长选择性遗忘,通常也不会斤斤计较,有些事问得清楚反而让大家尴尬。
她许久没说话,谢皖江又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他既然有话直言,她也坦然了许多:“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喜欢。”
谢皖江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今晚吃饭他心里忐忑不安以为她会问及那天早晨的事,可是她太理智了,缄口不言,他不想再拖下去,更不想让她误会自己是对待感情冲动随便的人。
他的喉结滚动,一字一顿道:“因为喜欢你,所以想吻你。”
初依有些愣怔,大脑仿佛罢工,一时拿捏不准他这句话的份量,直到与他的眼眸对视,她清晰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她突然就结巴了:“你在……告白吗?”
谢皖江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可爱,伸手揉了揉她小巧的耳垂:“不然呢?”
他的指腹柔软、温暖,初依觉得全身像过了一道电,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就像心底有一扇常年上锁的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钥匙在哪里,却被谢皖江轻易打开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冒出来,她顿时觉得脸上爆红,简直和今晚吃得椒盐虾有得一拼。
这么多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做梦,因为虚无缥缈,抓不住。
与谢皖江的异国邂逅就像她因缘际会录制的老电影,碟片很浪漫,她却清醒得知道,很难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