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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后悔了。
万一谢皖江追问她喜欢谁,她该怎么说?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还好,他只是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奇怪的是,直到抵达穆尔沁谢皖江的嘴角都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与此前两个小时不苟言笑的人简直截然相反。
初依心里惴惴难安,觉得他似乎有点喜怒无常。
大巴车抵达目的地已经是中午,他们下了车就看见四周白雪皑皑,乘客大多是从市里返乡,要么有家人来接,要么熟门熟路走回家,只有他们拖着行李箱到处找住宿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小镇,夏秋两季是旅游旺季,当地人在连绵不绝的草原上扎帐篷,游客在星空下露营、烤全羊,可是到了冬天,植被枯萎,草原就变得荒无人烟,放眼望去,只有茫茫的白桦林,虽然也能看见帐篷和零星的游人,但相比旺季的火爆也就是聊胜于无。
当地住宿少,初依和谢皖江达成共识,采取就近原则,住进了一家农家院。
这个时节游客不多,他们分别回房间放下行李去餐厅吃饭。餐厅在单独一个房间,都是一张张圆桌,除了他们还有一群年轻的学生和一对情侣。
坐了一上午长途汽车,初依早就饿了,老板娘准备了奶皮子、烤全羊和焖面,又给各位客人盛上了特色砖茶,直到实在吃不下她才放下筷子。
她和谢皖江商量好,回房间午休半小时就去竞赛规则提到的牧场考察。
正是隆冬,初依躺在温暖的土炕上,看到窗外屋檐下结成冰锥的水柱,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太阳出来,那些冰锥散发着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好像梦到了五年前在拉斯维加斯,也是这样好的天气,母亲陪她在公园散步。
那天母亲的丈夫、儿子都不在家,她把家政阿姨和打扫花园的园艺师也都打发得远远的,牵着她的手在喷泉旁边坐下。
母亲递给她一张卡,她说她也有难处,只能拿这么多,再多就会被发觉,她虽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实际的辛酸苦楚却无人体会。
她那时天真,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可是后来,她偷听到母亲派人给她订机票回国,对电话那边的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她终于要走了。”
直到那一刻,她才恍然醒悟,母亲好歹是这栋豪宅的女主人,每月购买的衣服、包包就不止银行卡里那些钱。
说什么身不由己,都只是故作可怜,为了打发她走。
亲戚们都说母亲心高气傲,当年嫁给父亲就是不得已,她对父亲只有利用,没有感情,所以连生下来的两个女儿也可以忍心抛弃。
那时她还年幼,认为他们是胡说八道,直到听到母亲如释重负地说出“她终于要走了”,她才认清现实。
不是每个父母,都无条件爱护自己的孩子。
很多人不配做父母。
她离开那天,母亲派司机送她去了机场,她刚坐进副驾驶,汽车还没驶离那条长街,她的丈夫就带儿子钓鱼回来了。
他们的车停在宅院门口,母亲上一秒还在为她的离别皱眉,下一秒就笑若春风,为爱人献吻。
她从后视镜里把他们一家的其乐融融看在眼里,然后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司机把她送到机场就走了,而她不敢登机回国。
她为银行卡里微薄的数字感到羞愧,她从母亲那里讨来的钱让她后悔来美国一趟,她甚至不知道回去以后该怎么和巧巧交代。
她攥紧机票,在离开和留下之间挣扎,最后她离开了机场。
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就这些钱,不如拿出三分之一赌一把。
拉斯维加斯是赌城,或许运气光临,偏偏落在她身上也说不定。
谁知她刚从银行里取了钱,迎面就驶来两个驾驶机车的飞贼,他们一把掠过她怀里的包,她本能抱紧却冷不防被歹徒划了一刀,即便如此她也没松手,生生被机车拖在地上,直到力气告竭才被他们抢了去。
她全部的身家都在那个包里,包括身份证和护照。
等机车尘嚣远去,她躺在地上觉得自己像一条搁浅岸边的鱼,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想,到底是为什么,好运永远不站在她这边?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见一双纤尘不染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谢皖江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弯腰伸出一只手来。
好像在说,把手给我。
突如其来的坠落感把初依唤醒,她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积雪才意识到自己又梦到了以前的事。
门外响起两声“笃笃”的敲门声,是谢皖江。
“来了。”
她火速清醒,想起还有正事要办,慌忙裹上羽绒服,穿上雪地靴,匆匆出门去了。
竞赛指定改造的牧场就在农家院后面,这片荒坡种农作物长势不好,长此以往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