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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天,想要再将已经成型的力量打散就要付出几倍几十倍的代价。而一直与骁国对峙,边境几乎从未安宁过的景国,如果内部也因为武林的势力而动乱起来……
更甚者,若骁国也掺和了进来……
国将不国。
家园不再,百姓流离失所。
这虽只是一种可能,但这种可能的代价,他们付不起。
而曾经,景国开国皇帝的遭遇,更是让景国的皇室从始至终都对武林势力保持着最大的警惕和怀疑,从不敢真正的相信。
所以才要以最快的速度,哪怕用最脏的手段,将这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
李泓的话说完,常棣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
事实上从看清见到两人起,对二人身份就心知肚明的李泓的态度时,常棣就已经明白。
不论是作为谋算了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先帝,还是他的继任者他的儿子现任皇帝李泓,并不会后悔,当年对罗家做的一切。
甚至站在皇帝的角度看,并不觉得那是错。
常棣身边的柏云舒仍旧举着那柄直指着皇帝李泓的短剑,死死地咬着牙关喘息声越来越重,怒气恨意之下的杀意已经无所遮掩,一旁僵立着的王志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生的本能似乎在不断叫嚣,可他偏偏既不能跑,也无法去保护李泓。
常棣抬起手,往一旁伸了过去。
从柏云舒的手里,接过了那柄短剑。
连柏云舒都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手里被攥得死紧的短剑甚至是顿了一下才下意识松手,让常棣拿了过去。
短剑握在常棣手里,比在因恨意和怒意影响指尖都在发颤的柏云舒手里要稳得多。
可其中的杀意一点儿都没有削减,甚至更加浓郁。
常棣的手带着一种与常人不同的苍白,却并不显得柔弱,此时握住短剑乌青色的剑柄格外有力,露出中别样的危险感。
李泓站在原地,任由站得更靠前一些的常棣手中短剑的剑尖,越过了中间的空荡距离,直抵在他心口的衣料上。胸口处的皮肤仿佛都能感觉到那属于饮血兵器的寒意,和剑锋的锋锐刺痛感。
“皇帝陛下,看起来不想再狡辩求情了。”
“无情可求。”
“那就受死吧!”出声的并不是将剑尖抵在李泓心口上的常棣,而是常棣身后半步站着的柏云舒:“血债血偿,天理昭昭!”
李泓抿了抿嘴,眼光微微波动了几分,虽然并未后退躲闪,但看来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常棣没有再在意李泓的反应,手腕微动,短剑的剑尖从李泓胸口处移开,锋锐的剑尖从抵着的衣料处移开之后果然留下了一个裂口平整的破损,露出里面明黄色的里衣,而微微渗出一丝的鲜红的血衬在明黄色的布料上更显得惹眼。
常棣仍旧站在原地,脚步并没有移动,只手臂微微转动带着手腕小幅度地翻转,掌中握着的短剑也翻转了一下,剑身在李泓眼皮子底下折射出一道晃动的寒光。那道寒光并未再顺着先前剑锋的方向朝着他的心口所在刺过来,而是微微抬起了一点儿,向着他的颈侧。
恍惚之中,李泓想起了一件事——
十九年前,罗家的山庄内,在包括朝廷禁军,武林中打着“清缴败类”名号的势力的围攻之下,也曾声名赫赫几乎统一正道武林的的武林盟主,战至力竭而死的时候,被削掉了头颅,身首异处。
因而眼下,当看着短剑的寒光弃了他因为紧张甚至已感觉不出刺痛的心口,而冲着他的脖颈而来的时候,李泓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对面人的意图。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李泓垂在身侧的手掌猛地攥紧,确实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以他的眼力并不能完全看清的剑光。
“兄长!”
一声惊呼从殿门的方向传来,与这一声惊呼同时映入面朝着殿门方向的李泓和王志眼睛里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没有穿朝服,亦没有着甲胄,只是一身素色的常服,手里却提着一柄不该擅自带入宫中的红缨长木仓,木仓尖上甚至还有暗红色的血。
他冲进来的动作很急,进了殿之后却又慢慢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手握短剑已露出起手的姿势,却因为他的到来和他的那一声呼唤暂时停住了没有继续的常棣身上。
他没有去看被剑锋指着的李泓。
来人正是穆长戈,跟正用短剑指着皇帝李泓的那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脸孔的穆少将军。
常棣深深看了一眼在见到穆长戈出现之后眼光略有波动的李泓,而后半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裹着一身秋夜冷寒和淡淡血腥气进来的穆长戈身上。
“提着你的长木仓一路冲来,你要与我动手么?”
穆长戈的脸色算不得好,尽管看起来才经过也许不止一番的恶战,一路疾驰赶来,脸上在微微泛红的汗意之外,更多的却露出一种有些憔悴的苍白。
短短一月不见而已。
穆长戈已与李泓上次见到时候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甚至那双总是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暗尘。
穆长戈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一手撑着长木仓,慢慢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跪在常棣的面前。
常棣身边的柏云舒惊了一跳:“你——”
常棣却是抿紧嘴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分别整整十九年的同胞弟弟,脸上神色诸般变幻。
“……请兄长……能停手。”
柏云舒微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很快涌起比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