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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只见一抹白影倏然飘近。他下意识地握住手边“碎玉”。
    “还没睡?”白影也吃一惊。
    真是和鬼一样!梁石默默放开匕首:“干什么?”
    周冲盘腿在他铺子边坐下,沉默片刻,笑叹一声:“你可真是个,固执的人啊……”
    好么,该有的“被嘴”逃不过。梁石也坐了起来,很不悦:“你没资格评价。”
    周冲转过头:“里维资格评价。”竟然模仿他张不开嘴,含糊不清地重复了一遍。
    梁石在对方笑出声前一把揪过人,确保对方在暗中也能看清自己眼睛。可他没办法痛骂,因为一开口(含糊不清)就是自取其辱。直把他气得想把人掐死。
    周冲没继续笑,不紧不慢地朝他挪了挪膝盖,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梁石听耳边一声轻叹,感到被越抱越紧。谈不上消气,只能说气氛突然跳出了“干架”的范畴,似乎无处生气了。
    全程微妙,时间一长开始变得更微妙……
    初夏,被这么抱着竟完全没察觉热。
    抬手碰到那片背,竟然是隔着一层滑爽的衣料。回想上次抱住的时候,自己的手早就不知摸在何处了……真的是时隔了太久太久,变客气了。他毫不客气地将手探入对方衣下,顺便把人捞到了自己身上。对方跨坐在他身上依旧紧抱着他:“你不知道,我心痛……”
    梁石刚决心不顾一切先“清账”,心情激动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便听对方难受地道:“拼起命不要命,出事…我可怎么办……”——几乎是立刻让他想起了出征前夜乱七八糟的对话。可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怎么办!”他挣脱拥抱爬将起来,故意让人背过身去抱不到自己,再抱住,手直接往下摸。
    “笨蛋……”周冲来按他的手,已经在笑了。
    “你才笨!”梁石咬牙还嘴,习惯地寸土必争,更是气:早点这样不就好了,还用心烦?
    周冲抓上了他的手腕,没能再言语,紧紧依在他怀里,比任何一次去得都快——不是自己的手活更好了,是这个人实在太能装,明明是和自己半斤八两的本质!梁石抓过里衣擦手,感到怀里的人缓过了气想转身搂他。
    “我也来帮你……”对方亲昵地道。
    他直接将人推转回去,按倒,扒了裤子。
    周冲瞬间怂了,回过头,掌心全是汗:“这是行军的帐篷!要是有人突然找我……”那也只能凉拌了……对方无言地俯下身!“唔!”时间猛地静止,几乎是同时他被紧紧抱入了怀中,心跳直接飞起。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决心一刀两断,只想再问一次是不是还想在一起,是真正的在一起!想象着想拉着对方的手去天涯海角……
    梁石这下算是如意了,但心情还是没能好起来。他放开人直起身子,按住腰,开始自顾自发泄欲望。
    这可是自己舍弃了一切(良心、节操)换来的,最好别让自己失望。
    每一次用力都震到骨骼,多余的右脸仿佛随时要被甩飞……不过似乎察觉不到痛。
    恍惚间,感觉自己什么都不需要了:脸不要了,“碎玉”不要了,只要这样就好了……
    化身为骏马驰骋在无垠的原野之上!
    他从背后揪住丝质里衣把人又从睡铺上拉起,但不准人靠到怀中妨碍用力。扣住咽喉,扳起下颚,捏开嘴,非要用手去搅扰那柔滑的舌。滚烫的吐息要熔断他的手指,让人上头的呻吟被迫泄了一帐篷……感官刺激再次升华,他腾云驾雾飞驰向天际……
    激情过后梁石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冲只得自己慢慢收拾残局。一直到周冲转身想重新拥抱他,他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周冲大吃一惊——不是汗,全是血,从脸到脖子到胸口!“我去找军医!”
    “不。”梁石去抓对方手腕。
    “不行!”周冲挥开。
    梁石扑上抱住了背:“就这样!”
    周冲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都这样在吼了,伤口还能有指望?
    黑暗中,就这么一动不动又呆了很久。
    周冲小心翼翼地又开口问:“那怎么办?”心中的难受远超于此。过了一会儿,他听身后之人轻声道:“会好的。慢慢……”
    第十六回 沙长城3
    次日,梁石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军医,第二眼是周冲……他赶紧又闭起了眼。伤口进行了一些重新缝合,恢复的进度倒退50%,人必须非常小心地移动。他就这样躺在板车上被推进了城,直接抬入太守府的专属客房。全程军医陪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快死了。
    他再一次对自己无比失望,还不如当初在河边被一爪掏死。
    可每一次,后悔有什么用?
    下一次照旧。
    他丧心病狂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曾经深刻反思过那夜自己张口就来“在一起”,觉得有错。又如何?
    事实上就算知道了自己不是同等地喜欢别人,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啥都干了。
    甚至,就算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他也不会停。
    外祖父做梦都不会想到,严格教育养大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外孙,会是这种人。
    他一定是继承了糟糕的血统……(神第六感)
    军医观察了他一整日,确保不会再出意外。晚上的时候周冲又出现了,又要来给他喂粥……
    梁石靠在床头,这一次,任由对方不嫌烦地一勺接一勺,花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喝完了一碗……他确实不是赶着投胎。
    平心而论,撇开“碎玉”,周冲对他还行。
    可对他不错的人真的很多,见他受伤肯定都愿意来照顾。但毕竟,他只和眼前这位“玩儿”过,疯狂地,毫无下线地……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最后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他确实早就没脸再去找第二个人,说“想在一起”了……
    梁石不想再喝了,下床去水房洗漱,拒绝了对方的再次帮助。回来的时候周冲竟然还在,不过靠在椅子里睡着了……他走过去把人踹醒,示意去床里睡。对方笑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最后望着他眨了眨眼:“我陪到你睡下……”
    梁石可懒得再管,自己上床睡去了。
    周冲见到,说了声“我去洗漱”,把油灯移到了门口,然后出了门(说明等下还要回来)。
    梁石立刻下床把油灯灭了,再回床里躺好(意思:别回来了),不过伤痛一直让他有些失眠。到后来门又慢慢地开了。他知道人又回来了。
    周冲穿着丝质里衣,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发现他是睁着眼,笑道:“我来看看你有没睡着……睡不着吗?分你点睡意吧,我现在可是一躺下就能睡过去啊……”边说边又在床边的椅里坐了下来,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