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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提了一句。
“邢爷看着,”贺济悯这事儿也交代过贺濯,说是下午跟大个子叔叔玩,等晚上回来接他。
贺济悯逛着瞧了一圈儿热闹,在专门儿去了校领导。
一个下午都在谈生意上的事儿,再出门的时候,天黑得差不多了。
白天太阳厉害,到了晚上一股子闷热也散不去,贺济悯让文恩拿着自己的外套,身上就留了一件单穿的衬衫,自己在校园里晃荡,文恩就开车在他后头慢慢走。
等贺济悯走到邢濯在学校的办公楼下就停了,转头对着文恩招手,“你先开出去,我等会儿到,自己逛逛。”
文恩接了话,开着车往前走。
贺济悯则是站在原地重新蹭了根烟出来,接着就打了邢濯的电话。
因为贺濯还在他那儿,贺济悯看了眼时间,手表上的短针已经走到九。
距离晚自习下课,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现在不知道邢濯还在不在,邢濯身份特殊,偶尔会学校公司两头跑,据说邢濯上大学的那会儿就好学,虽然面相上看确实不像,但是实际上门门功课都是第一。
每一门。
所以上研究生的那几年一边跑公司一边还能兼顾着学业,毕业那年直接保送硕博连读。
单纯看人还是挺上进。
贺济悯一边儿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一边抬头往邢濯办公室的楼层看。
上头的灯是灭的。
就琢磨着人不在这儿,加上对方一直没接电话,贺济悯的手就开始往下放,还没放到底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你也是来等邢濯的。”
贺济悯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李梧桐。
也就回了声是。
“你也是贱,今天的小孩儿是你弄来的,”李梧桐说。
贺济悯转身,看见李梧桐抱着胳膊出冷腔,“你当替身不会是上瘾吧,邢濯喜新厌旧,你都是他剩下的,还指望什么——”
“所以你来就是说这话的,”因为天热,贺济悯手上的烟也慢,从出门到现在才半根不到。
李梧桐那头也没了好声,“窝囊废做什么都多余。”
贺济悯食指敲着烟身,抖了一下,侧头看他,“沈仲烨许你什么了。”
李梧桐先是一懵,原本以为贺济悯至少会先生气,没想到会问沈仲烨的事儿。
还一问就问到了。
贺济悯看李梧桐眼神闪躲,也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李梧桐现在跟自己说话的语气明显就不对,就算依仗原来贺济悯的性子他能说上几句狠话,但是现在贺家的情势还不好说,贺济悯瞧着李梧桐就像是个快吹炸了的气球,死命往人前飘不说,还仰着头膨胀。
说没人撑腰是假的。
现在能给他这么多自信的,算来算去也就上次见过的沈仲烨了。
“我的事儿你少管,”李梧桐说着用肩膀往前开路,“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贺济悯侧着身子被李梧桐蹭着过去,看着人往楼上走,就扔了嘴里的烟,“怎么,现在自己都往邢濯门儿上送了?”
“我跟他的账没完,”李梧桐胡乱抓着头发,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儿,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操,想着我就来气,妈的,老子不装了,在他那儿受这份儿窝囊气。”李梧桐自己说着话就自己来气,直接掏了电话站在楼下等,嘴里还嚷嚷,“都准备好了么,等会儿就干,操,都等着。”
李梧桐现在嘴里的用词儿跟他的面相其实不搭,算起来也就是刚成年的小孩儿戾气也挺重,贺济悯想续烟,又没动,只是看着上头并没有亮灯的窗户。
李梧桐这是铁了心今天一定得搞到邢濯,刚在估计是在等着约人。
贺济悯把还要往上走的李梧桐叫住了,“等会儿。”
毕竟,贺濯还在那儿,加上现在天黑算是邢濯定的不利场,所以贺济悯想着,
帮一把。
李梧桐白天的事被搅,现在心情属于见谁都烦的阶段,现在干正事儿的时候被贺济悯连着叫住两次,就压不住火,回过头连解释都没有,抬手就要抡胳膊。
贺济悯站在台阶下头,盯着李梧桐的后背挺长时间了,等着人转身的时候,就自己往边儿上让,顺便插兜往李梧桐脚上一勾。
对方就没站稳,重心一失人就跟着往下歪。
等看着李梧桐蜷着身子在楼梯底下撑着想站起来,贺济悯才把烟点上,嘴上说着,“没摔着吧,”但是人站在原地没动。
“贺济悯你故意的是不是?!”李梧桐开始朝贺济悯身上集火。
贺济悯插着兜在楼梯上站得比直,朝下笑笑,“你才知道。”
“我操,”李梧桐直接脸崩了,“别以为给你个公司以后贺家也是你的,在邢濯面前怂得像条狗,在我这儿就他妈装蒜,你以为邢濯拿你当什么?真是笑——”
贺济悯看着那张刚刚还在说话的脸,现在被一只皮鞋压了。
李梧桐的脸被鞋底压了几道褶子,嘴里呼哧呼哧出气,自己抬了胳膊往那只皮鞋上放,“谁啊,操,我他、妈是李梧桐。”
“我知道,”邢濯说。
等李梧桐听见邢濯的声音下意识没动,然后才又颤着声音说了句,“你让开。”
贺济悯站
在楼梯上,边抽烟边朝下看,贺濯现在一手拉着邢濯的裤子,一边儿把棒棒糖在自己的嘴里搅来搅去,等小孩儿也看见自己,就边跑边叫,“哥哥!哥哥!”
然后他身后的邢濯就轻咳了一声,还在跑着的贺濯就在半路改了口,“济悯叔叔,济悯叔叔。”
贺济悯按着小孩儿的脑袋自己往后退了几步,等把烟掐了,放了放自己身上的烟味儿才半蹲下问,“刚才跟邢叔叔出门了?”
“邢叔叔买了好多玩具给我,还有还有,你看,”贺濯兴奋地小脸儿通红,仰着脖子伸手往自己的兜了掏,“这个,这个——”
贺济悯看见小孩儿手里是个银质的小铃铛,被他拿在手里叮铃叮铃的响。
贺济悯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下头李梧桐喊了一声操。
贺济悯自己先带着贺濯往楼上走,找了上头的人安顿好了才接着下来。
等出了楼梯就看见刚在中间的两个人都没了,贺济悯打了几遍邢濯的电话也都没人接,就尝试往后面的矮树丛那儿走了走,知道听见几声细微的动静。
贺济悯站在树后,看见的是邢濯单纯对着李梧桐暴力输出,而且地上的李梧桐这个时候已经没知觉了,身子软得跟块儿棉花似的,被邢濯的脚顶来顶去。
“人指不定都死了,还揍呢,”贺济悯过去伸手把邢濯拦住了,“出去玩儿刚回来,为他坏了好心情,不觉得亏得慌么?”
贺济悯嘴上说得轻松,但是眼睛一直往李梧桐身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