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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柏威不在吃喝上苛待,但他饭量也不大,经常逼得林丧一人吃两份,变态似的在旁观赏。
    楼层不高,中间有缓台,窗户外封着铁栏杆,挤出去一条胳膊勉强卡在肩膀,林丧抓着生锈的铁杆向下望,许久不见人路过。
    底下一声呵斥。
    “看什么呢?”
    与赵柏威同行的人出来倒垃圾,瞥见头顶窗台闪过的黑脑瓜,立马丢了袋子,蹭蹭蹭跑上楼,提起蹲在窗户下林丧的衣服领子。
    “小赵没绑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后进门的男人,跟来看了会热闹,林丧见过他好几次,每次都像林丧欠了他们一样,一对视必是横眉怒目,生撕他两口肉般的憎恶。
    男人看够了林丧的窘迫,仿佛大发慈悲,开口劝解,“算了,别动他了,把窗户锁上给他开空调,谁知道少爷怎么想的,万一真要和他过日子,生小孩,你还得叫他声小夫人喽。”
    气氛又嘻嘻哈哈的活跃起来。
    楼下仍有人在哭,哭声较之前低了。
    原是赵柏威家里做的生意就不干净,后面想洗白和祖上经商的郑家合作,被郑少瑜暗地里摆了一道,亏得血本无归,资金转不动,赌场倒闭,老头自杀了,留下不到一千万给赵柏威让他节省着度过余生。
    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赵柏威染上毒瘾,和老父亲的旧手下跑到南美做黑色交易勉强度日。
    晚上,赵柏威新收的一批毒,成色很好,自己先吸了几口,瘫在沙发上做梦时想起卧室还有个人,他捏了捏鼻子抓起一把花盆土,晃荡着飘进卧室。
    林丧裹着一层床单,浅浅入睡,赵柏威掰开他的嘴,脸蛋肉蹭在手掌心,挠得人心尖痒。
    一把土全糊进了林丧口中,林丧惊醒的睁开眼,见赵柏威像个活鬼,在月光下脸色青白,眼睛发直,站在床头死命按着自己。
    满口湿泥,沾着唾液吐在枕边。
    双手挣不开钳在颈侧的五指,林丧蹬了脚赵柏威的肚子。
    赵柏威手上松了劲,林丧捡着稍微分开的空隙,翻身跌撞的跳下床,躲进衣柜。
    冬夏的衣服堆在里面,他向后蹭着拨开胡乱堆放,褶皱连天的衣物,藏在衣柜角。
    黯淡的光线扫在柜门的缝隙,林丧听着自己的呼吸和赵柏威的动静,老实的环着膝盖。那人看向林丧躲进去的地方,没有刨根问底的挖过来,在空荡的床前站了会,倒在林丧躺过留有余温的床位,呵呵傻笑。
    在船上时,每逢赵柏威吸毒,林丧只要躲起来那人就不会找他麻烦了。
    林丧劫后余生的缩起膝盖,擦下嘴里残留的泥土,在潮湿闷热的衣柜里佝偻着睡了一夜。
    他有些想念郑少瑜的晚安吻,昏暗的小台灯,环在腰间禁锢的拥抱,想到那日清早郑少瑜把他叫醒,仿佛藏了什么礼物,柔软的嘴唇亲在眼角,“许童想带你出去玩,你去吗?”
    他回忆起,自己说要去时,郑少瑜脸上不曾掩饰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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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失落可能是演的,一切强烈到让人察觉的情绪都有可能是假的,他心里怎么想的,说不定早已将违背他意愿的人咒骂千遍了,他厌恶耍小聪明还洋洋得意的助理,也十分痛恨自己掏心挖肝而林丧依然会对外人摇尾乞怜的行为,尽管是由他提出的意见,郑少瑜始终认为林丧不应该答应。
    但还维持着体面,他自责的说如果不是这份活在镜头前的工作,就能多陪林丧出去,而不是生根似的扎在一处。
    林丧白腿相叠的跪坐在床边,腿根软肉丰腴的溢出肉感,很适合掐握,郑少瑜给他挑好外出的衣服,一样一样帮他穿上,亲吻林丧温驯低垂的发顶,抻平衣角。
    郑少瑜给林丧套裤子,拉着他的脚腕暗示小城没什么好玩的,有空带他去临镇的海边捡贝壳。
    郑少瑜系好鞋带,也没等到林丧表态。
    助理收拾完东西站在门口敲门等待,郑少瑜左右等不来林丧一句“不去了”,不禁酸溜溜的怨恨起来。他收起林丧的证件,不给他带一分钱,在经济上束缚对方的手脚,维持着冰冷的假笑送两人出门,温和的祝他们一路顺风,最好早点回来。
    林丧眉眼间微小的雀跃嫉妒得郑少瑜心里滴黑血,他自私的盼望他们二人这次出行的遭遇能烂成狗屎。
    郑少瑜看天盼下雨,看路上的行人也期待是路途不顺,回心转意的林丧。他忧愁苦闷的望着窗外,手心捧着的橘子酸涩得倒牙。
    他在林丧的口袋里装了定位器,眼看着那两人忘乎所以越走越远。郑少瑜干脆关机,倚靠着沙发,忍了又忍,没在威廉夫妇的面前做出摔手机的事。
    两个老人坐在窗下喝下午茶,三明治夹熏肉和煎蛋,两杯蜂蜜红茶,金毛在院子的草坪上打滚。镂空的蕾丝桌布,老先生抖弄开报纸,太太针织一件围巾。
    这边的惬意与同在客厅几步之遥的阴云密布对比惨烈。
    郑少瑜盯着时钟,眼皮直跳。
    好嘛……
    竟是直接跃过午饭时间,要耍到晚上了。
    他焦虑的抖了抖腿,小腿骨顶上茶几边缘,好悬没一脚将茶几踹翻出去。
    没办法控制不去猜疑。
    会不会很开心呢?
    郑少瑜寂寞的想,难得离开自己身边,呼吸自由空气,一定特别自在,哪怕只在公园长椅上闲坐,睡在树荫下,闻着花香,也潇洒美妙极了,何况身边还有张巧嘴陪着解闷。
    他要炒了助理!那个能说会道的崽种。
    郑少瑜扶着沙发生闷气,竟是一整天都将时间耗在胡思乱想上。
    助理一个人敲开大门,魂不守舍。
    结巴的说,林丧丢了……
    “广场空,风又大,我寻思不如领林先生去商业街,那里热闹,谁知道治安这么差,该死的流浪汉……”
    “对不起,瑜哥,人找不到我真不敢回来,想着告诉您……唉,我……”
    满是懊悔和道歉的话,里面夹杂着为自己的开脱,那样现实的戳开了郑少瑜长久以来的顾虑和疑问——他究竟怎样做才算对林丧好?
    多愚蠢,会把自己的挚爱脱手交给旁人。
    散心?真他妈可笑,不过一下午而已,心软和善意的结果换来了什么?
    有什么用?
    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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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事情一筹莫展之际,传来了福音,于子浩发贺电邀郑少瑜小聚。
    山居别墅,二人在三楼观景台吃点心,金发小女仆沏上红茶对郑少瑜恬然的笑了笑,郑少瑜别开眼,扫向将他约来详谈的于子浩。
    “今天不用上班?”郑少瑜开门见山的嘲讽。
    于子浩好脾气的把点心向郑少瑜推了推,拇指捻着碟子边缘的花纹,谦逊的一笑,说:“是有手术,不过推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