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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旁边有一家咖啡厅,我没事经常去坐。”店里的东西周常德都吃过,“除了咖啡很难喝,西冷、意面还可以,你等下可以尝尝。”
谢初鸿哽了一下:“……好。”
咖啡厅咖啡难喝,那还真是不错。
结果等他们开一个小时的车到地方,没想到和他们一样闲的大有人在。
谢初鸿看着前面那个从出租车下来,走进咖啡厅的背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进去那个……是我妈妈吗?”
第82章
谢鹤城待的这块地在郊区里都算偏僻, 开车过来必须穿过一段很长的隧道,再出来,萧索荒凉像两个世界, 街道干净得找不出人, 方圆几里也只咖啡厅这么一家娱乐活动场所, 连个多余的路灯都没有,正对面的机关牌匾上写着方正几个大字, “港市监狱第三监区”。
因为人烟稀少,燕若若那辆出租打从最开始和他们一起转弯拐进隧道,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女人今天没再穿连衣裙,从车上下来,一条纯白的高腰阔腿裤搭着薄风衣, 进店笔直走向角落最靠外的那桌。
没有其他客人, 燕若若一进去,立马受到服务员最热情的款待, 店里精致小资到格格不入的装潢, 给谢初鸿的第一反应是。
“真的不会赔本到倒闭吗?”
“老板不缺钱,这边租金也不算贵。”周常德把车停在马路对面一连串的树底下, 轮胎压在铺满的枯叶上劈啪作响,“已经开了五年了, 你爸爸进来的时候这家店就在,往后可能还得开六到八年,老板的老婆在里面。”
也就是专门为了等人开的。
谢初鸿:“这是……判了十三年?”
什么罪能判到十三年……
“防卫过当致使对方死亡, 用故意杀人罪判的。”周常德把外面的车灯熄了,只留两人头顶的一小盏, “老板以前家底薄, 夫妻一起打拼创业难免得罪人, 他老婆当年是为了救他,情急之下才失手杀的人。”
谢初鸿愣了:“那这要被判十三年?”
“正当防卫这块是近两年才慢慢调整的,以前想要认定正当防卫的条件很苛刻,加上他们那个时候没钱。”周常德跟他一起看向对面,那咖啡厅亮堂得像明灯,在夜里日复一日地点亮空荡的街,“在这开店只能做做亲属探监的生意,说是已经做好赔本的心理准备,单纯守着人留个念想,结果老板把这边的店一开好,公司的生意突然有了起色,没一年就上了市。”
老板有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家店面全部翻修一遍,装成他老婆喜欢的风格和样式,店里工作的所有员工也都是有亲属在狱里放不下的。
“他老婆爱吃西冷和意面,他就请米其林的厨师专门做西冷和意面。不爱喝咖啡,但又喜欢咖啡厅的氛围,所以店里的咖啡都是店员自己学着泡的,没请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根据妻子的喜好来。
谢初鸿听得有些唏嘘:“但我以为经济犯跟杀人犯会分开关押。”
“分的,但老板后来不是有钱了吗。”周常德没把话说破。
咖啡厅的速度很快。
只他们几句话工夫,燕若若已经喝上了店员的手冲咖啡,也没干什么特别的,就是望着外面的空景发呆,视线大概指向第三监,飘忽不定。
谢初鸿:“我妈妈经常来吗?”
“可能跟我差不多,偶尔。之前晚上碰到过一两次,也是她在前、没注意到我。”周常德也是像现在这样,尽量把车不起眼地停在路边。
谢初鸿有点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一面高兴或许他妈妈心里还有他爸,一面又替自己关于两人可能重归于好的不实际幻象觉得好笑。
周常德明显知道他在想什么:“鹤城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了。”
当年走错第一步,就知道没可能了。
“但我妈妈经常来看他……”
十几年夫妻感情不假,理应看看,但像燕若若这样跟别的男人再婚许久,还时不时挑在非探监时间,独自一个人来看,谢初鸿总觉得有点超过。
“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有过。”周常德看了眼时间,“再等等就知道了,可能你王叔叔今天加班。”
谢初鸿“什么意思”四个字还没出口,又一辆私家车就从后面打着近光灯开来了。
停在咖啡厅门口的停车位上,下来的赫然就是他那个后爸,一路大跨步赶到燕若若对面坐下。
谢初鸿有些傻眼:“我妈过来,原来王叔叔知道吗?”
他下意识把燕若若的行为,定义成了“私下”和“偷偷”。
难怪说不可能了……
“你也知道,若若跟你王叔叔是在出去旅游散心的时候认识的,两个人都刚离婚,又正好都是港市人。”周常德记得燕若若当时没少为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提,找他们商量,“后来再三确定你不反对,她才进一步接触。”
可能正是因为都离过一次婚,两人行事更懂分寸照顾,也更珍惜,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那一年里,谢鹤城边为自己随时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做准备,边观察。
“你王叔叔人也很好,老实本分,事业稳定还有足够的上升空间,若若跟他在一起,鹤城没意见。”
但谢初鸿对他爸这么自以为是,把人推开的做法很不舒服:“他凭什么替别人做决定。”
起码……
“起码告知实情吗。”周常德声音平和落在车里,“七年太长了,他不想若若守着他。”
如果让燕若若知道实情,根本不可能动离婚、再嫁他人的心思,资产全部冻结,她拿什么养活谢初鸿?
“若若一直为当时帮鹤城补窟窿,对你觉得很愧疚。”
“……为什么?”
“因为鹤城留那么多给你们,是希望她能好好照顾你,起码不要有经济上的困难。”
也许出于情谊、道德,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但说到底,燕若若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不管是一下拿那么多钱出去,还是把自己的孩子扔到别人家里养,都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出的决定。”
谢初鸿在副驾驶上沉默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像是头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妈妈。
周常德问他想不想下去见见。
他想也没想:“不了,我就看看……”
周常德莞尔:“有时候你跟鹤城真是挺像的,那还想吃吗?”
“想,但不过去怎么吃?”
“点外送就行了。”
周常德说着,熟练拨通咖啡厅前台的电话。
菜单都不需要,开口就是一大串,最后让打包送到街对面的车里,接电话的店员也没惊讶,甚至反过来问他,是不是这次也要求不想让店里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