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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焦急出声。
闻绮年望着那柄匕首,脚下本来动了动,但又立刻停了下来,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她不闪不躲,青衣人颇感兴趣地“咦”了一声,手下动作却没收回,仍是直直向前而来。
此刻的闻绮年想起了出行目的。
那时,在闻宅里,她想的是路途险恶,要来寻个死亡时机的。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自己在犹豫什么呢?难道说,竟然是放不下了?
她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中却是万丈波涛。
刹那间,闻绮年未动。直到匕首捅进了她的胸膛,直到那股子痛传到了四肢,直到奚咏提剑将鞭子劈成两半冲了上来,她才堪堪打住思绪,瞥了一眼神情惊怒的奚咏,用最后的力气将口中的血沫重新咽了下去。
也是,十五年了,可以结束了。
她身子倾斜,感到有些心痛,但更多的是平静,不知为何,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她便最后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青衣人见她一副寻死的样子,眸中的讶异和玩味一闪而过,立刻收回了些力道,匕首并未刺到她的心脏。
“式玉!”
这一声呼唤哀凉中含着浓浓的怒气。
奚咏接住了即将倒下的闻绮年,见她衣襟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双眼微阖,秀唇青紫,他眸中风云涌动,也不再顾及什么,从怀中摸出三枚柳叶细刀,飞速刺向青衣人。
青衣人没料到这翩翩公子还会使出暗器,眼一眨,转身闪避开来,却感觉自己侧腰一麻,低头看时,才发现有两根银针扎在腰间。身上开始渐渐失去力气,看来,定是淬毒了的。
原来柳叶细刀也是个障眼法。
他中了带毒暗器,步子一歪,扶着树干,却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深藏不……”
“住嘴。”
奚咏玄剑一指,牙根紧咬:“把她的毒解了。否则,你也别想活。”
闻绮年胸膛前的伤并不算深,但她面色渐渐青黑起来,显然是毒发了,故而奚咏没有直接杀了他。
青衣人摇摇头,抛去一个小瓷瓶,朗声道:“就算你不说,吾也会救,这个小丫头有意思。”
奚咏将解药快速塞进了闻绮年口中,撕下自己的衣裾一角为她紧紧包扎住了伤口。不过他身上无药,且闻绮年需要休养,这只能是一时之计。
如此想着,奚咏剑一横,冷声逼问:“你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
中毒后的青衣人浑身无力,语调却依旧颓然狂放:“吾乃释名,山间一散人耳。你们尝了我的金玉桔,自然要付出代价。”
原来是桔树主人。奚咏又将剑递了递:“不知果树有主,是我们无礼,当然愿意赔偿。不过你一言不发,出手伤人,是何道理?”
释名哼了一声,撇过头:“收起你的剑罢,你那小情人需要疗伤,可少不得借用我的住处。”他余光瞟了瞟静静躺在地上的闻绮年,一派任性放诞的样子。
闻言,奚咏并无心情去纠正他“小情人”几字,而是沉吟再三,蹲下在释名身上点了几穴,这才横抱起闻绮年,冷冷道:“带路。”
释名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感觉通畅了许多,便撑地起身,拾起自己断裂的鞭子,拍了拍:“啧啧…可惜了这个好乖乖。”
说罢,他毫不留念地随手一折,将碎成数段的软鞭扔下了山,看也不看一眼,只往白雾里慢慢走着。
“随吾来便是了。”
奚咏凝视了片刻怀中昏睡的闻绮年,跟在他身后,暗自警惕着。
又是弯弯绕绕地走了好一会,三人来到一处飞岩峭壁的山崖边。
眼前有一坞白云,三间茅屋。屋外奇石上写着“海琅山”,字体狂放。
小门上则挂着一匾,上书“仪方”二字。
释名伸了伸懒腰,轻快地走进了小院,捡起院中白石桌上搁着的一瓶酒,对着瓶口畅快地喝了起来。
缠住闻琦年胸膛的布条一点点浸出深色来,她的脸色褪下了青紫,逐渐苍白。奚咏低头一看,面色更为紧绷,低声道:“拿药来!”
他恨不能时刻把剑横在释名的颈上。
重新包扎好后,奚咏的鬓角已经渗出了细汗。见闻琦年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他终于松了口气,转头向外一瞟,天色也有些暗了,院中种着豆角、丝瓜等植物,都染上了一层昏黑。
想起了还被拴着的两匹马,他思索再三,决定让释名前去照看,并把包袱取上来。释名靠着走廊喝酒,闻言不禁一笑,神情自在:“居然以这等口吻让吾办事,你倒是第一人。”
奚咏也恢复了泰然自若,温和地笑了笑,眼底沉静:“阁下的毒还未解开,勿伤和气。”
“好小子!”释名拿着酒葫芦,晃悠悠地站起身,“吾还有一处茅庐隐在山下,将牲口置放那处即可。”
说罢,他果真乖乖出了门,哼着山调。明明是被威胁了,却自得不已。
奚咏在茅屋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