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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河畔去,正如太子妃所言,贵女都由侍从代为放灯,城中心的河畔反而最少人驻足。
林希提着裙摆,抱膝在水边蹲下,轻轻将莲花灯放下河,合十双手在心底许了一个愿。
“你许了什么愿?”身后黑暗的河堤里,有人开口问她。
嫡女反渣状元未婚夫
林希认得霍连英的声音,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整理好裙摆。她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四下无人放灯,豆绿懂事地退开几米守着来路。眼下这一方水边,只剩他们两人,水声绵绵,林希回身去看他。
霍连英没有提灯,穿了一身天青色袍子站在黑暗里,跟棵枯柳似的。追问她:“你许了什么愿?”
“这和你有什么相干?”林希不告诉他。
“从前你放灯以后,总是要告诉我的,一遍一遍说与我听……”霍连英看着河上闪闪烁烁的灯火,好像时光倒流,昔年的河灯也漂泊其上。
从前林希总是许愿两人长长久久,白首不离。
林希打断他:“现在我的愿望不与你相干了。”
“阿元,你后悔吗?”霍连英却还是陷在回忆里,他艰涩地问:“圣上的赐婚不是偶然,你去西州见了霍询是不是?你设法要嫁进霍家来,报复我,折磨我?阿元你成功了,我悔不当初,一生都悔恨,可你这样搭上自己的一生,又是何必?”
林希听着笑起来,簪着的步摇轻轻晃动,金珠红玉映着云堆乌发。昔年同他一起来放灯的姑娘如今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嫁给了他人。霍连英痛得开口也难:“阿元,你、后不后悔?”
“霍连英,”林希终于开口叫他:“按辈分,你该叫我婶婶。”
可真是绝情啊。
霍连英青白着一张脸,如同生咽数十黄连,满口苦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希不再理会他,提起裙摆直直走过去。霍连英僵硬地往侧踏了一步,抬起手臂拦在她身前。林希正皱眉,要躲过去,横在眼前的手臂就被按了下去。
霍询从暗处悄无声息地走出来,挡在了他和林希中间。如同按着孩童一般,他轻松将霍连英的手按下,面色如常,眉峰也不动,笑着道:“知常,你婶婶今日是陪着太子妃来的,可不好离席太久。”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林希被他挡在身后,颇有些耍威风地冲霍连英扬了扬眉,提着裙摆便跑了。
霍连英见那石榴红裙在楼台上消失,才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人:“你究竟是为了霍家先前悔婚遮掩,还是别有用心,偏偏要娶阿元?”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敬茶那天林希和霍询装出的琴瑟和鸣的样子,挥之不去,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林希可以嫁给京都里任何一家王公子弟,但不可以是霍询。
“你明知道我与阿元的往事,还偏求了圣上赐婚,这样与你与我与阿元有什么好处?这样纠结往事,谁也得不到幸福。”他越说越忿忿,狠狠一拂袖,像是要凭空扫去既定的事实。
相较之下,对面的霍询却一脸平静,等着他说完一通才不紧不慢却又十分笃定地开口道:“我娶她,自然是心里十分钟意于她,其他再无旁的理由。再者,你与阿元青梅竹马,清楚她的性子。阿元是绝不肯回头的人,她是恨你,可心里也绝不会再有你了。”
林希是什么样的性子,霍连英再清楚不过了。喉中梗着石块一般,他张不开口,只将目光望向河流上盏盏闪烁的河灯,那灯随着河流飘向远处,最后连火光也稀微,直到不见在黑暗里。
林希并不知道河畔这两人如何,上了杨柳台才发现里面正演着大戏。席上临着太子妃案台安坐的是寿王妃和晋王妃,晋王妃拿着一面团扇半掩着唇,正问太子妃放河灯祈愿为何。
“只求天下太平,海清河晏。”太子妃回答道。
“太子妃心系百姓,可不为自己求些什么?”晋王妃掩着的唇笑起来,忽地拉住了身边坐着的林妍:“阿妍,你新婚燕尔,可求没求喜信早来?”
林希匆匆看了一眼人物栏,人际关系里这两人竟是闺中密友。但眼下晋王妃无非是拿林妍做枪,话里所指的是嫁入东宫三年仍无所出的太子妃。东宫无嫡子,这是太子的软肋,也是太子妃怯于出席正式场合的缘由。
眼下晋王妃笑得克制又得意,太子妃面上却有些挂不住,林希这个京中第一可爱可交的陪客自然撸起袖子就要上场。她重新入席,接过话来:“阿妍若是想要求子,不如去慈恩寺烧香,那里的观音菩萨听说是圣僧从西域求来的。中秋放河灯,是为驻守边疆的将士祈福,太子妃祈求天下太平,边疆无战事,将士皆能还家与亲人团聚,也是臣妇所愿。”
打嘴仗,一定要把自己立于道德高地,林希深谙此道。
话一出口,晋王妃摇着团扇的手便僵住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反击,想来想去只能是端出王妃的架子来斥责她目无尊卑:“我与太子妃说话……”
话还没说完,林希抢先问了一句:“想来晋王妃也是如此祈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