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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立刻从栏杆边收回了脑袋,拉好书包带,噔噔噔地跑过两层楼,抵达他身边,抬头乖乖道:“学长。”
许寒来垂眸看着他那双剔透纯粹的圆眼,想到方才他抬头时林翕那好像被谁丢下了一样的失望表情,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小朋友没什么肉的脸,声音散漫道:“想什么呢?”
*
刘浩刚刚还在为许寒来捏了小学弟一下,看上去好像手感很好的事大吵大闹,手舞足蹈地囔囔着“我也要捏我也要捏”,下一秒就被许寒来一根热狗成功诱惑,转身和郭玉在旁边商量起了打球的事。
安顿好刘浩的许寒来满意地一回头,就看见了在他背后同手同脚不知走了多久的林翕。
许寒来:“……”
林翕也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很没有出息,但许寒来刚刚捏他脸了。
……学长捏他脸了。
还用那种特别好听的声音甚至有点宠溺的语调问他“想什么呢”,每每回忆起来,林翕就感觉自己快要酥成一颗棉花糖飘到空中,然后直接热化掉了。
“手机号给我。”
就在林翕一脸飘飘然即将原地表演升天时,走在前边的许寒来开了声。
林翕回神抬眸,刚好对上许寒来望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含了点笑意的表情。他马上意识到刚刚自己同手同脚的样子肯定被发现了,小心脏一下就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报了串数字。
“以后有问题给你发信息。”许寒来说。
每周这一天的最后一节体育课直接把书包带下去然后下课走人是他和刘浩的习惯,且正如刘浩所说,放在平时他的确不愿意往六楼再跑一趟,麻烦。
今天完全是上去捡小孩的。
许寒来收到号码之后直接拨了,林翕看着自己屏幕上立马亮起的一串数字,知道那是学长的电话,一下子开心起来,刚才的那些不愉快好像彻底飞到了九霄云外:“好。”
他停顿片刻,又想起什么,抬起头试探性地问了句:“那学长的QQ是多少?也可以加吗?”
两个都加好像比较保险。
许寒来:“……”
他没有这东西。
但。
只见他一边输备注,一边偏头瞥了瞥林翕一脸期待的表情,不自觉笑起来,好像是真的对他没什么抵抗力,轻声问:“想加?”
林翕眼睛发光地点头。
许寒来把手机放回口袋:“那申请了发给你。”
林翕一时没能细品出这句简短话里的深意,只想着自己能加到学长QQ了,无比欢实道:“好!”
*
当天晚上,握着上一世十几年都没能加到的学长电话号码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重新镇定下来的林翕正在房间里咬着笔研究一道数学题,写着写着,就见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是放学时才存下的学长号码发来的一串数字。
林翕只看了一眼,便马上反应过来,点开软件输入了进去。
一个新号出现在列表里,昵称是一片空白,头像是原始企鹅。
林翕停顿两秒,乖乖添加并给他打上了学长的备注,再弯起眼睛在输入框里慢慢地给许寒来发了一句:“学长好。”
学长:……
辶ˇ米潞の餻徉:嗯?学长怎么了?
林翕发过去之后,自己看了屏幕半天,然后:“??!”
他立马敲着老旧的手机砰砰砰地把昵称给改了,然后涨红着脸回忆了一下自己思考了一下午能够解释现状改变未来的科学哲学以及神学,最终决定从朴素的地方做起––在网上搜一条社会新闻,复制粘贴并发送。
林翕:震惊!该男子开车时竟做出以下六种行为引来严峻后果!
学长:…………
第16章
老旧房屋里的次卧通常不太大,除床铺以外只有很小的空间用来摆放桌椅。
林翕面前摊着一摞书本,身侧开着一个简式风扇,里边放出的风吹到他身上,带出好闻的沐浴乳牛奶香味。他回家之后就洗过澡了,这会儿正穿着短袖睡衣坐在椅子上紧张地握着手机。
他在等许寒来反应,可对方回给他两串省略号后却突然什么也不发了。
……这是不打算看他复制粘贴的新闻吗?觉得太长了?还是纯粹的不喜欢?
林翕有些担心地皱起了脸。
他之前琢磨了一下午,把眼下可能存在的各种情况都想过了,从平行空间到黄粱一梦再到他可能只能待这么一小会,就得重新回到那什么都没有改变的二十七岁等等。
而结果无论是哪一种,林翕思考后都觉得,为了避免各种突发情况,他从现在开始未雨绸缪是最好的,能改变多少就改变多少。
虽然学长后来遇见的家庭破裂和情感破裂他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处理,但是车祸这件事,林翕却觉得他完全可以立刻现在马上就给许寒来念经。
只是他不知道许寒来出的车祸具体是哪一种,所以为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连最夸张的酒驾社会新闻林翕都准备好了,却不想那边的学长会直接没了动静。
捏着手机的林翕简直如坐针毡,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发个消息过去问问时,他的房间门就突然被人敲响了。
林翕一顿,原本盘着的腿立马放了下去,回头看门口:“请进?”
门把手被人拉开,才下班回家的李仁德手里端着个小汤碗,笑眯眯地从门缝处探进脑袋。
林翕放下手机:“叔叔?”
李仁德冲他点头,单手轻轻打手势:“翕翕,我给你煮了点冰糖炖雪梨,喝吗?”
李仁德的哑巴是后天意外造成的,非先天所得,又因为种种外界因素,他没有机会去学习那些专业手语,平时打的大多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业余版。而和他生活在一起久了之后,其实很容易感受到李仁德业余版里一些属于自己的小心思。
就比如说林翕的“翕”字,这个字是姥姥给他起的,取“合,聚”之意。不过李仁德好像更喜欢这个字的另外一种解释,“鸟羽”。
所以他每一次喊林翕的时候,都会单手在空中虚虚地顺两下,动作特别温柔,好像手底下是什么受伤的鸟类。
上一世林翕最开始一直没明白李仁德这个手势是在叫自己,后来慢慢懂得,便总觉得心里又酸又暖。他长到那么大,除却姥姥以外,好像也就只有李仁德把他当做小孩看待了。
一直到他后来成年毕业,李仁德这个手势也没有改变过。
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看李仁德这么叫他,林翕心头忍不住微热,站起身去接碗,说:“谢谢叔叔。”
李仁德开心极了,一边连连打手势说“不用,小事情”,一边问林翕今天中午和同学出去吃饭开不开心,又问他怎么不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