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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姚见颀没奈何地蹙了蹙眉,抬起头,“还是平角的比较好吧?”
“啊、啊?”姚岸蒙了蒙,原来说的不是一回事。
姚见颀前后看了看自个儿,虽然不太舒服,但也没别的办法。
随后他望向姚岸,眼睛微睁:“怎么还不取下来?”
姚岸反应慢了半拍,于是由得姚见颀伸出手,替他松了颈后的绳结。
姚见颀左手托着玉,经由姚岸的下巴、嘴唇,鼻梁,最后在眉骨前摘了下来。
姚见颀的指尖滑过玉石中心的叶脉,想到的是有一次姚岸和别班打篮球,只因为对方不小心勒了一下他的玉,直接由打球演变为打人的事故。
姚岸把这块玉看得珍重,从不让别人碰。
也有例外存在。
姚见颀把玉裹在干燥的浴巾中,阖上了密码储物柜:“走吧。”
踩过消毒池的时候,姚岸跟在姚见颀身后,自个儿给自个儿解了惑:“一定是没选平角的问题!”
触觉很生疏。
那时姚见颀第一次踏进溪中,流水纷纷溜出他的趾缝,像清凉的鱼在吻他的脚心。
一只手拎着盆,另一只由姚岸包在掌中,落足处是被时间冲刷平滑的的石头,参参差差,近似又悖于蹂躏。
姚岸一直牵着他到水中央,说:“赶紧洗吧!”
“洗什么?”被诓了的姚见颀还一头雾水。
“洗澡啊!”姚岸贼笑。
“?!”
姚岸身先士卒,舀了一盆清澈的水从头顶淋下来,原本刺刺的头在日光下扇着星星般的水珠。
“爽啊!”他发自肺腑。
姚见颀回过味来,转身便逃,哪能够呢,姚岸一下捞着他,抱得紧紧的,又一盆水胡乱浇下,理所应当地打湿了他。
“哈哈哈哈哈……”
耳边尽是姚岸得逞的笑。
姚见颀赶紧扯了扯自己湿哒哒黏在身上的衣服,打湿的睫毛下是一双恼人的眼睛。
“多好玩啊!”姚岸还不知好赖,掬了水,有一下没一下地泼他。
姚见颀的火苗被一捧捧地浇褪了,但还是轴,舀了一大盆“唰”地倒向姚岸。
“我去,臭小子你行啊!”
姚岸抹了把脸上的水,正式开战,一盆一盆回击过去,两丛水花在阳光下交颈成晖。
水进了鼻子,姚见颀呛了两下,用盆挡着脸:“不来了!”
偏偏对面是个玩来疯,也不知听没听到,水势不间断地打在盆底,隆隆的。
姚见颀打不过,就去躲,往旁逃了两步,步也迈得难,都是附庸的阻力,他视线含了水,是模糊的,看不清脚下,只是依稀感到踩在一块长满苔的龟背石上,霎时天旋地转,伴着姚岸焦切的呼喊,蓝天在他眼前走了样。
“干吗?”
姚见颀一条小腿浸在泳池里,对着姚岸张开的双臂,有些啼笑皆非。
“接你啊。”姚岸满脸的理所当然。
“喂。”姚见颀倾下.身,轻声问,“我几岁了?”
“甭管多少岁,我保护你天经地义。”水平线正好到姚岸的锁骨处,他站在水里,又敞了敞怀。
这一块是深水区,一米七几的水面,人也少,他自己方才是一个猛子就扎进来了,轮到姚见颀,却怎么也不让了。
姚见颀不知道这人突然较什么劲,摇摇脑袋,服了输:“我下来了啊。”
他双臂一撑,扑通滑入水中,没有意外地,一双手牢牢环住他。
隔着几厘米,姚见颀盯了姚岸半晌,不明所以地笑道:“哥,你怕什么呀?”
姚岸不多说,手从姚见颀背上落下,改牵着他的手。
水漫在姚见颀喉结下方,有些隐约而深沉的窒息。
“我们去浅点的地儿。”姚岸在水下拉着他的手,往池左慢慢挪过去。
姚见颀低下头,想透过光涟漪的折射去看,余光却不知怎的瞄着三米开外,一对趴在池边的中年男女,正尖着嘴,窥伺频频甩向他们,像某种无形的刀子。
他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忌讳什么。
那样的话。
姚岸忽地回头,问他:“这儿怎么样?”
不如,再过分一点。
水面已经到了胸口以下,接近第5根肋骨,窒闷松开了绳*。
姚见颀遽然向后一步,脚跟触着瓷砖,就像久远的龟背苔藓,室内日光灯剧烈地晃动,他不及防地仰头跌进去,然后是一片如海的蓝。
下一秒,有人也跟着扎了进来,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腕,就像某年那样。
只是这一次,姚见颀在水里睁开眼睛,不及感受眼眶周围细细密密的疼,他已将手绕至姚岸颈后,像掬一捧水般,不容分说地将姚岸带向自己。
姚见颀不敢眨眼,如此才好记住这一刻,迫近自己的淡蓝脸庞,以及,咬上的嘴唇。
第90章 水的陷阱
痛。
下唇好像磕到了牙齿上,姚岸不由地张开嘴,于是水分子贸贸然闯进了口鼻中。
他在水中失去了平衡,连同判断,只是一味地下沉,仅余唇齿的温度。
凝视把时间拉长了,姚见颀仰察着极致的距离内升起的眼皮,最终松开了嘴角。
姚岸与姚见颀四目相对,隔着玻璃般的水,如同被湿度刺穿。
他不该失神的。
姚岸还握着姚见颀的手腕,使力一拽,抱着人撞出水面。
彼此剧烈地咳嗽起来,缺氧的后果,鼻子堵涩得要命,怎么都难受。
周围的人许是被他们吓着,纷纷游远了去,直径四米的半圆以内匀不出一丝多余的呼吸。
姚岸先缓过来,用湿哒哒的手擦干的更湿的眼睛,隐隐见出对面扶着池壁,犹自呛咳不止的姚见颀。
他来不及想别的,踩着水到了姚见颀肩旁,忙说:“见见,不能这么咳的。”
姚见颀不会憋气,方才误喝了许多水,全在鼻子里,一咳便不可收拾,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再喊了无用的两声,姚岸脑子一热,伸出手捂住了姚见颀的嘴巴。
几声激烈的咳嗽晕化在姚岸的掌心,姚见颀握着他的手腕,背脊深深地起伏。
姚岸另一只手轻抚着姚见颀后颈,一下一下,渐渐地,姚见颀从应激状态中平静下来。
姚见颀整张脸是雪白的,只有眼尾溅着不受控的红,当他用这双眼睛一丝丝转向姚岸时,姚岸的两处手心被燃着了。
“哥。”姚见颀瓮喊了一声。
“嗯。”姚岸抽回了手。
“没事吧?”“我没事。”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这样的默契,以往总是要忍俊不禁,今天却谁也没顾得上笑。
姚见颀的目光一寸不落地降到那破了皮的唇角上,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食髓知味。
姚岸却背过身,拍了拍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