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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悲剧。”
    “据柳相交代,田平之科考前曾有过一段时间‘不百~万\小!说’了,这个时间刚好就是先帝身边的内侍小六子第一次去找柳相杀田平之的时候。所以我推测田平之应该是认出先帝了,他那么聪明,只言片语之间就已经推出了大概,皇位比边关百姓的命重要,夺嫡比自己的亲生兄弟重要,他对这个朝堂死了心,所以才决定不读书不赴考了。他不知道他这个举动其实救了他一命,一个弃考了的、日日喝的烂醉如泥的人对他们是没有威胁的,先帝本就不是嗜杀之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动摇了要杀田平之的想法,所以在这之后柳相没再见过那个内侍,也就当个玩笑没放在心上。”
    苏岑稍一停顿,接着道:“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田平之可能不会死,可是就在这时一条消息传入京中——王爷毅然抗旨留守受降城,与边关百姓共进退。对别人而言听到这条消息可能只是称颂王爷爱民如子,田平之却是知道王爷这一留到底放弃了什么。他高兴,高兴这朝中还有清醒之人,高兴这一趟没白来,他总算找到了值得效力的明主,所以他才有重拾诗书,继续筹备科考。”
    “我看过田平之当年科考没有答完的试题,与他平时的风格大相庭径,论述的是如何解决藩镇割据、边将拥兵自重的问题,而这恰恰就是王爷多年镇守边关急需解决的问题。夹在别人探讨施政方针、歌颂吏治清明的文章之中,他这篇文章择主之意显而易见。”
    “可他终究没能等到王爷回来。”
    苏岑轻轻垂眸,“所以我说王爷是害死田平之的第五个凶手,正是因为王爷的高风亮节让他心向往之,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我相信田平之不悔。”
    苏岑一席话总算说完了,稍稍松了口气,静等着众人消化。
    李释一只手在扳指上轻轻摩挲,当年他毅然退守受降城,护住了身后的百姓,却不知道远在长安城里有个人为他而死。他这个“凶手”当的不冤,如果田平之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是个安邦定国的旷世之才。
    大人物没发话,也没人再敢说什么,朝堂之上一时之间静了下来,气氛诡异地吓人。
    忽然之间大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众人齐齐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人身着华服凤冠,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刀兵的侍卫,大批涌入之后又将殿门紧紧拴死,将这一群人围困于大殿之中。
    李释轻轻皱了皱眉,只见楚太后步步上前,立于殿前,敞袖一挥,“大胆苏岑,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诋毁先帝,意图动摇国本,其罪当诛!”
    在庭中的大臣们齐齐一愣,再看一下周围的形式,猛然就顿悟了。
    今日在这殿上发生的事,没有人能活着带出去。
    先是一人跪下道:“苏岑于朝堂之上编排皇家旧事,愚弄君上,用心险恶。此等小人当斩首示众,请陛下降旨,以平众怒!”
    朝臣们见一人带头,纷纷跪下叩首,齐声道:“请陛下斩首苏岑,以平众怒!”
    群臣施压,小天子有些为难地看看李释,只见人那双眼睛轻轻眯着,眼神冷的吓人。
    楚太后对这副场景还算满意,但瞥到李晟还是难免愤恨咬牙,这人借着她与先帝之间的伉俪之情来接近她,却只顾行自己之便,根本不是要帮她稳固帝位。心里默把这笔账先记下,转而看着苏岑:“苏岑,你可认罪?”
    苏岑腰身笔挺地站在一群跪地俯首的大臣之间,犹如鹤立鸡群,坦荡而傲然。
    环视一圈,在这殿上的,除了楚太后和李晟也就只有郑旸和张君还站着,崔皓几经挣扎之后挣脱侍卫也站了起来,李释静静看着他,小天子左右为难,几分欲言又止。
    这些人是他的至交好友,是凡事都替他兜着的上司,是他誓死效忠的君主,是他倾心相付之人。
    有这些人替他站着,倒也无憾了。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今日结果,这一席话说出来不见得有几分能传出去,太过鲜血淋漓,太过危言耸听,关系朝堂稳定和大周国运兴济,是把这一切公之于众,还是给他冠一个诡辞欺世的罪名,是人掂量一下就知道孰轻孰重。
    杀一人而定江山,从大局来看,楚太后没错,这些大臣们也没错,只是他还想要争一争,不为自己也为了给柳珵和田平之一个交代。
    大殿之上响起琅琅之声:“臣不知何罪之有?”
    楚太后冷哼一声:“这么些人跪在这儿请旨,还能是冤枉你不成?”
    苏岑字正腔圆回道:“我身为大理寺官司,查清真相是我职责所在,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我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不过说起认罪我倒是想问一问,田平之何罪之有?柳珵何罪之有?凭什么他们就要沦为皇权的牺牲品?皇家的面子重要,平民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
    “大胆苏岑,竟然还敢在殿上大放厥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直起身子怒喝,再躬身拜下,“陛下若不处置此人,臣愿在此长跪不起!”
    群臣再拜跟着重复:“臣等愿长跪不起!”
    楚太后回头看着殿上的小天子:“陛下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下旨?”
    小天子一张小脸紧紧皱着,小声道:“可是朕也觉得苏岑没错。”
    楚太后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果然儿子不能交给别人养,一时没察觉,就已经不听话了。
    看着一脸为难的小天子,楚太后目光还是放软了一些,又循循善诱道:“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苏岑不死,难平众怒,难安天下人之心,你要江山还是要苏岑,这点掂量不清楚吗?”
    “我大周江山什么时候要靠杀人灭口来稳定了?”一道声音自御案旁传出,浓醇厚重,如绕梁之音,经久不散。
    一直没表态的宁亲王突然出声,大殿之上静了一瞬,群臣们对视一眼,齐呼:“请王爷以大局为重,杀苏岑,以安民心!”
    李释背着手从大殿上下来,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大臣们,冷笑了一声,“人多势众吗?你们不用在这里以死相逼,你们这几条命,也值不了几个钱。”
    秋凉已深,大殿里的青石板冰寒彻骨,从地下泛出幽幽寒意,有几个年老体弱的身影已经有了几分踉跄。李释却像是有意晾着他们,平静垂眸看着,却又一言不发,看的人如芒在背,吓出一身冷汗。
    楚太后忍无可忍,声色并厉地诘问:“你当真要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毁了大周江山吗?!”
    李释轻轻摇头,“错不在他,是大周错了,一个朝代的错误不该让他来承担。”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呆立当场。自古以来,当权者哪个不是追求丰功伟绩、名垂万古,又有谁敢当众说一声“错了”,毕竟谁也不想载入史册,受后人唾弃。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