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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汗湿,觉得他好黏人,就推着他,让他起身走开。
临走前,傅游年又俯身握着他的后颈,低头亲了他一下。
傅游年顺路先送了杨雀鸣回家,然后就开车去公司。
昨天晚上郁奚又在发烧,而且烧得有点严重,整个人几乎陷入了昏迷,呼吸衰弱,差点被送到抢救室,后来上了氧气机才稍微缓过来一些。傅游年就在旁边等他醒,整宿没睡,时不时去拿手背试探他的额头,直到天亮郁奚才退了烧,勉强睁开眼看了看傅游年。
傅游年有些缺觉,开会时冲了杯特浓黑咖啡。
李尧也不敢多说,只能尽力把可以完成的工作都做好,免得傅游年还得重新过目,又要费精力。
等到开完会,傅游年去餐厅跟几个投资方和导演吃饭。
这种场合本来是难免要喝一点酒的,但郁奚最近不太能闻得了类似酒味这样比较刺激的味道,傅游年就婉拒了所有推杯换盏的环节,借口肠胃炎,一直没有去碰酒杯。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傅游年不能脱身,中间出去给郁奚发了几条消息。
郁奚大概是在看手机,回复得很快。
[傅游年]:宝贝在干什么呢?
[。]:我刚刚和路湛打电话。
郁奚竖起枕头放在床头,然后裹着被子靠上去,窝在那个角落里和傅游年发消息。
他平常听傅游年叫宝贝并不觉得特别害羞,但是发消息时看到这两个字却忽然觉得傅游年好肉麻,却又忍不住翻上去再看一眼,看完一遍又一遍,脸渐渐地红透了。
[傅游年]:想回去找你,想你了。
傅游年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他和郁奚每天都见面,虽然不能说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至少也比他们之前还在拍戏或者录综艺时单独相处的时间更多。
可他反而更容易想念郁奚。
每次踏出那间病房门,就开始了想念,顺着郁奚刚刚触碰过的指尖,流进四肢百骸。
比起郁奚,他更像是生病的人,或者喝醉了酒,不太清醒的人。
只剩下本能的冲动。
[。]:可你才出去几个小时。
郁奚在后面接着发了一个[咸鱼瘫倒]的表情包。
隔着屏幕都能看得出纠结和无语。
傅游年看着笑了笑。
[傅游年]:还觉得头疼么?
[。]:没有。
[。]:你喝酒了么,喝了酒不可以自己开车回来。
[傅游年]:没喝,宝贝,我买这家店的凤尾虾带回去给你吃。
[。]:可是我要睡觉了,你说让我输完液就睡。
[傅游年]:可以留着明天吃,放在冰柜里。
郁奚抬了下头,看到输液瓶里还剩半截透明的液体。
[。]:你几点回来?
傅游年估摸着时间也该散了,待会儿回包间顶多再寒暄几句,合同今天肯定签不成,只是商谈好,等明天再让李尧带人过去签。
[傅游年]:很快,大概一个多小时。
郁奚就没有再理他。
不然他俩会一直车轱辘话聊很久。
这段时间郁老爷子也来看过他,还有郁家的其他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毫无印象的,没有人提起过骨髓的事,对此闭口不谈,甚至像是生怕刺激到他,会故意绕过这个话题。
郁奚知道大概是没有希望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埋管留下的痕迹,还有手背输液拔针时不小心弄出的淤青,落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青青紫紫,有些可怖。
傅游年跟郁奚说好了一个多小时就会回去,刚好郁奚输完液。
本来觉得时间充裕,结果路上出了点问题。
李尧接到电话时差点吓死,飞快地打了车赶去医院,进去就看到傅游年正在那边上药,然后护士动作利索地给他往伤口处贴了块纱布。
“你这是想殉情吗?”李尧压低声音训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傅游年按了按太阳穴,被他吵得头疼,“没有,路上有个车逆行,我躲了一下。”
傅游年其实完全能够躲开的,但他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疲累了,躲避的时候就不小心撞到了道牙,他护住了头,手背却被磕伤了一片,偏偏还是右手。
他有点发愁,回去肯定会被郁奚看到。
“你的手套借我一下。”傅游年指了指李尧的手。
李尧实在是无语,摘下来丢给他。
回去时傅游年没再开车,李尧直接把他赶到后座,打算送他去医院。
傅游年没敢去郁奚住的那家医院上药,怕万一被郁奚碰到。
他坐在后座,想方设法戴上了手套,动作间蹭得伤口发疼,忍不住皱了下眉。戴上后稍微有点压迫伤口,而且因为有纱布,显得不太自然,不过还好,总比明晃晃露出来要强一些。
郁奚输完了液,发现傅游年还没有回来,也没给他发消息。
郁奚就不太想让傅游年过来了。
傅游年给他发了餐厅的地址,那个地方离家很近,离医院开车却需要半个多小时,还不如直接回家休息。
他就给傅游年打了个电话。
傅游年接起来时还有些心虚,莫名其妙有种背着老婆做了坏事的感觉。
“怎么忽然打电话?”傅游年问他。
“你快到医院了么?”郁奚反问。
“还没有,”傅游年说,“可能还得二十多分钟。”
郁奚说:“那你要不然回家去睡觉吧,反正这里只能跟我挤一张床。可以明天早上再来看我。”
傅游年没有答应,还是要去找他。
郁奚只好挂掉电话。
他撕掉手背上的输液贴,穿上鞋和外套,拿好围巾,走到门口时想了想,又过去把那只毛绒小狗也带上,去医院一层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傅游年回来。
深夜里住院部一层几乎没有什么人,护士看到有人坐在那里,想过去让他回病房。
但是发现是郁奚,就没有再多管。
这也是家私立医院,郁老爷子嘱咐过不要干预郁奚。
春寒料峭,尤其是夜里。
傅游年下了车,觉得稍微有些冷,他的长风衣下摆裹挟起一阵夜风,走进了医院。
等抬头在空无一人的医院一层大厅里,看到孤零零坐在角落的郁奚,才愣了一下。
“谁家的小宝贝,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傅游年走过去,唇角带着点笑意,低声地问。
他把右手背到了身后,左手食指勾起来,刮了下郁奚冰凉的鼻尖。
“在等我的男朋友。”郁奚很不好意思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26 23:53:35~20201127 23:55: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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