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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也能够站在那里,从傅游年手里接过奖杯。
颁奖典礼过后,傅游年还要去做几个采访。
郁奚给他发了小黑猫埋头吃猫粮的照片,傅游年还没回复,大概是没有忙完,郁奚就收起手机,先去睡觉。
睡到半夜时,郁奚起身想去洗手间,结果脚刚沾地,就一阵晕眩。
他呼吸滚烫,眼皮沉重,耳边都是嗡鸣。
雪球跑过来凑到旁边拱他的手,郁奚动作迟滞地抱着它安抚了一下,然后去拿手机,给疗养院那边打了个电话。
突如其来的高烧淹没了他的意识,郁奚感觉到有人扶着他上了救护车,给他测心率和血压,各种冰冷的仪器在身上推来按去,最后彻底昏迷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郁奚眨了几下眼,看着周围雪白的墙壁,闻到空气里满溢的消毒水味,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疗养院。
他还输着液,右手手背上插着输液针。
他的主治医生听说他醒了,就到病房来看了下情况。
“今年入秋好像比往年要好一点,去年八月底就高烧住院,”医生站在他的床边,听护士说了下输液的进度,还有一瓶盐水没有挂完,“连着几天没退,差点转成肺炎。”
“我最近没有着凉,也没有感冒。”郁奚嗓音微哑,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先天免疫缺陷,变天或者换环境都很容易诱发各种感染,”医生说,“而且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郁奚觉得还好,他现在的工作强度远远比不上从前的一半,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前段时间恢复了很多,他还以为不至于那么糟糕,没想到只是暂时性的而已。
“要注意休息,不能急于一时,”医生安慰他说,“调理身体是个长期的事情,先在这儿住一天输液看看。”
郁奚沉默地点了点头。
等医生和护士都出去,郁奚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看到傅游年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还打了个电话。
郁奚直接回拨过去,傅游年几乎下一秒就接了起来。
“今天在忙么?”傅游年还有个代言广告要拍,还得在沪市多待一天,明天才能回家。昨天他凌晨三点多才忙完工作,怕吵到郁奚睡觉,等天亮了才给郁奚回消息,但郁奚一直没理他,让他有点不放心。
“我睡过头了。”郁奚说。
他嗓子还是有点哑,撑起身去抿了口清水。
傅游年坐在保姆车里,手上拿着本杂志听他说话,隔着话筒感觉郁奚的声音软绵绵的,傅游年听他说什么都觉得像是在撒娇。
“小金鱼也会冬眠么?”傅游年戏谑地问他一句,然后又放缓了声音,“有没有吃晚饭?”
“吃过了,我发烧才睡过头的,”郁奚被噎了一下,今天却提不起力气跟他顶嘴,就跟他说了自己昨天晚上吃过的饭,“椒麻鸡和可乐饼。”
“怎么发烧了?”傅游年愣了一下问他。
“免疫力不太好,等你回来和你说,”郁奚拿开手机,蒙着被子咳了几下,“每年换季都会发烧,没关系,我输了液,现在已经好了。”
“乖,明天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傅游年插着耳机听电话,然后去翻看了一下郁奚发给他的小猫照片。
可能已经算不上小猫了,这几个月长大了很多,蹲在郁奚的膝盖上,显得像张猫毯子。
照片边角里,傅游年看到了郁奚淡色的指甲,其实才分开两天,但就像过了两个月一样。
“你会做饭么?”郁奚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被角。
“上次不是给你做了早饭?”傅游年说。
“我还以为那是你买的,”郁奚讪讪,“本来还想问你是哪家店,后来忘了。”
傅游年在电话那端笑了一声,郁奚也跟着笑笑,可笑过之后,闻着空气里那股冷涩的消毒水味,心里却有点难受。
“傅老师,”郁奚几乎从来不会主动麻烦谁,却难得忍不住去问傅游年,“你明天能来接我么?”
“好,”傅游年答应他,“明天早上回去给你打电话。”
“明天我会早点儿起的。”郁奚跟他保证。
“好。”傅游年笑笑。
傅游年挂了电话,才看到前面李尧一副见鬼的眼神。
李尧递给他一摞策划书,还是关于成立公司的前期准备材料,“有空顺便想个公司名字吧,过完年差不多就能去注册了。”
李尧还有点想问傅游年在跟谁打电话,但最后也没问,他不是很喜欢干涉手下艺人的私人生活,而且现在严格来说,傅游年才是他的老板。
“行,我看看,”傅游年接过去,“你昨晚在忙什么?我听到你出去打了很多电话。”
昨晚颁奖典礼过后,傅游年还在接受各路媒体的采访,李尧本来是跟着他的,结果半中间出去接了好几趟电话。
“还不是宁泽的事儿,”李尧说起这个就心烦,“前段时间他拍完那个清宫戏不是还跟那女主角在炒cp,当时两边经纪人商量后敲定的,说好了各自艺人都得配合,结果昨天宁泽跟他女朋友出去逛街被人跟拍了,几个营销号一发通稿,热搜上挂了一晚。”
宁泽也是傅游年工作室里签的艺人,尽管李尧不是他经纪人,但工作室出了什么事,他都得去顶着。
傅游年边听他说,边把玩着手里的小金鱼玉坠。
是上午来拍广告,偶然在柜台看到的,很剔透的一块玉,雕成小金鱼的形状,尾巴一抹金色,通体软红,买了想拿回去给郁奚。
李尧还在前边叹气,说起来他感觉自己这些年碰到的艺人,还是傅游年最省心。虽然三天两头闹绯闻,但都是假的,所以也不可能落下什么实锤证据。
“等回去以后,得让他们都报备一下恋情,这突然袭击谁顶得住啊,”李尧说完又发愁叹气,“不过有时候报备了也没用,谁知道会突然出什么幺蛾子。我还算运气好的了,带过的起码都是异性恋,没有搞gay的。”
傅游年翻着手里的杂志,他想跟郁奚要一张照片,聊天框里打了几个字却又红着耳根没有发出去,就让助理去买了郁奚拍过的所有杂志。
杂志内页里郁奚穿着件宽松的白毛衣,怀里抱了只鸳鸯眼布偶猫,头发微乱,鼻梁上的眼镜滑落了半截,越看越傻乎乎的。
“去改签一下吧,”傅游年跟李尧说,“待会儿拍完直接回去。”
“这么着急干什么?”李尧愣了愣,“凌晨才休息,又忙了一天,睡一觉再走吧,拍完肯定又晚上一两点了,不急这几个小时。”
“我急。”傅游年说。
如果不是拍摄已经进行到一半,傅游年现在就想回去,也不知道郁奚是不是一个人去输了液。
李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