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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真难受的人一声不吭,装模作样的倒是闹得很欢。
    说完,傅游年没再理会他俩,过去穿威亚衣。
    “进组前我怎么跟你说的!”经纪人气得咬牙,“你早晚毁在你这张嘴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岑柠委屈地说,“而且合同都签了,他说换人就换人吗?”
    “你那破合同算个屁!”经纪人都快要后悔签了她这么个祖宗。
    岑柠不再说话,既忐忑害怕,又有点儿赌气,过去接着拍刚才那场。
    这一次她总算认真了一点,打戏直接一条过,后面几句台词又出了点问题,不过尚能弥补,等后期配音的时候再说。
    终于可以收工,全剧组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傅游年从片场出去时已经深夜一点半,他坐在车上,拿出手机才看到有人给他发了条消息,叫他去喝酒。
    明天上午第一场戏十点才开始,他现在也不太想回家,就让李尧和助理先走,自己开车去酒吧街。
    凌晨酒吧里正是人潮拥挤的时候,傅游年戴着口罩,踩着闪烁不停的灯光往包间方向走。
    进去时他看到包间里只剩一个人。
    “怎么就你在?”傅游年问。
    “你看看现在几点,人家有家室的早就回去了,也就我这单身狗在这儿等你。”靠坐在沙发右侧的人递给傅游年一瓶开盖的啤酒。
    傅游年没说话,跟他碰了下瓶口。
    这人叫罗辰,算是傅游年的发小,小学就在一个班,后来分开,结果高中又考去了一个班里当同学,现在是个男模,平时走秀活动忙起来半年可能都看不到人影,难得有时间出来聚一聚。
    如果高三那年傅游年没有去接那个武侠片,其实差一点就打算跟罗辰一起去做模特兼职。
    “我路过你叔叔那儿,进去看了一眼,还当你今天会过去呢,怎么又没回?”罗辰叼着根烟问他。
    “刚下戏。”傅游年也多少有点疲倦,按了按眉心。
    “那也正好,你姐放暑假回国了,还有那个小屁孩也在,不回去就算了。”罗辰说。
    罗辰念叨了几句,看傅游年不太想提这事儿,就没再多说。
    傅游年的父母都在他小时候先后重病去世,他跟弟弟两个人就被叔叔收养。叔叔家里本来就有两个孩子,当时女儿初中还没毕业,另一个小男孩跟傅如琢一样,都是刚学会走路的小豆丁。
    他叔叔只是一家小公司的会计,婶婶在当幼儿园老师,收入微薄,家里多了两个孩子,经济压力陡然增大。
    到后来傅如琢八岁时被查出白血病,几乎就是举步维艰。
    医院就像不见底的深潭,砸钱进去是连一声细响也听不见的,花了多少都觉得麻木。
    傅游年高一的时候说他想辍学去打工,然后被叔叔第一次动手狠狠地抽了几巴掌,再也没说过这种话。他就一边上着学,一边想办法攒钱给傅如琢治病。
    他的表姐傅莹很讨厌他们两个,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家也不会过成那样,欠了无数的债,卖掉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她一年到头没有一件新衣服,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被妈妈送去医院带给傅如琢。
    傅如琢自杀的那天正好是他自己的生日,婶婶在家里煮好了鸡汤,打算送去医院的时候,才想起忘了给傅如琢买生日礼物。结果当天傍晚下着大雨,骑电动车走到半路不小心摔进了沟里,手臂骨折被路过的人送去急救。
    她就打电话让傅莹去送饭,傅莹提着那桶鸡汤,一路上哭得眼睛红肿,到医院在病房门外看到傅游年,直接把滚烫的热汤都泼到了他身上。
    “你知道我妈骨折住院了吗?你们怎么不去死!”傅莹朝他哑着嗓子喊。
    傅游年没有死,他的手背上烫出一小片伤疤,但傅如琢在那天晚上自杀了。
    鸡汤淋了满地,傅游年校服上都是泛黄的污渍,他蹲下身把病房门口那块地擦干净,然后下楼打了份小米粥给傅如琢喝。
    傅如琢那时已经连吞咽都很困难,含着小米粥,很久才能吃一口,浑身的骨头都在疼,他跟傅游年说:“哥,要不我别治了吧。”
    “你别管,好好待着。”傅游年跟他说。
    那是他们俩说的最后几句话。
    傅莹因为这件事大病了一场,觉得是她害了一条命,但其实傅游年并不怎么怪她,后来安顿好弟弟的葬礼,他就搬出了叔叔家,把原来属于傅莹的那间卧室还给了她。
    至少他离开,还能有一个家是完整的,不然谁都没办法踏实,睁开眼看到他,就会想到傅如琢。
    傅游年每次拿到片酬都会转一多半给叔叔,傅莹出国读研读博的钱也是他出的,不过他们俩还是几乎不见面,除了逢年过节傅游年得回去一趟,见面也不怎么说话。
    傅游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手边倒了很多个酒瓶,罗辰也不拦着,就陪他一块儿。
    中间罗辰接了个电话,接起来的时候语气腻味得让傅游年感觉见了鬼。
    “谁打的?”傅游年问他。
    “你见过吧,上回我还带他来过一次。”罗辰说。
    傅游年仔细回忆了半天,罗辰带来的人未免太多,而且不管男女都是一个类型,长得比较可爱,性格柔软,至少看上去单纯的。
    “忘了。”傅游年说。
    “那就算了,反正下回指不定又是谁了。”罗辰笑得很不着调。
    傅游年很无语,他在这方面跟罗辰毫无共同语言,罗辰渣得无可救药,反正看到长得不错、又合他心意的就去追,追到没几天又腻了,基本就是玩玩,但傅游年几乎没谈过恋爱,他的要求太高,难得有能看上的,然后简单相处几天,又觉得不合适。
    他不喜欢那种长得过分精致的男生,觉得太娇气,也不喜欢性格温软又爱哭的,觉得太黏人。
    “我看你等到八十岁也还是个处男,”罗辰无情嘲讽他,“你就等什么时候人工智能发达了,给你按数据输入,量身定做一个,估计您才能多看一眼。”
    “滚。”傅游年拎起外套正打算回家,听见他的话,回头踹了他一脚。
    晚上喝得稍微有点多,但傅游年酒量还行,走路步伐仍旧沉稳。
    他让代驾把自己送回了家,上楼后刚要走出电梯,看到眼前一团纯白的毛球晃过,低头才发现是只萨摩耶。
    郁奚回家后看到雪球还没睡,而且特别精力充沛地自己叼过牵引绳,想下楼去玩。
    本来郁奚不太想去,可躺在沙发上被它呜呜咽咽舔了半天手指,最后还是输给了它,反正也不下雨了,就带它下去转了几圈。回来后雪球又闹着不肯进门,郁奚已经睡意全无,就陪它在门口坐着,雪球很乖,而且是只上过学的小狗,郁奚身体不好,睡觉不能被惊到,它就从来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