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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云长歌虽然跟他玩闹打趣,却仅仅拿他当弟弟而已,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就是伏槐最看不上的那个半路进师门、却要自己叫他一声师兄的南渊。更何况南渊出身魔教,本就不该进仙门,伏槐处处都看他不顺眼。
    青崖山上仙宗里的日子如闲云野鹤,可惜好景不长,伏槐偶然间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原来当年屠他满门的魔头就是南渊。
    他把这件事告诉宗门里的人,却没想到谁都不信他,就连师父也当他说胡话,云长歌则一直在替南渊辩解。
    灭门之仇,种种旧恨累积在一起,伏槐决定自己动手杀掉南渊报仇。
    自然,男主并没有做过屠戮之事,事情从头就是个误会,只是伏槐不知道,仙界众人也是经历一番曲折才发现真相,可为时已晚,伏槐就此走火入魔,什么话都不肯相信,路越走越偏,最终被仙门众人围剿,死在男主剑下。
    郁奚标注了几个最容易被试镜到的情节,这种角色演起来其实有难度,如果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像原主之前那个剧一样,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郁奚并不担心,他反而很期待,如果试镜能通过的话,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演反派。
    郁奚其实算是童星出道,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意外去世,在福利院里待了几年后,就被远房叔叔收养,他叔叔当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有一次剧组里缺儿童演员,刚好郁奚放学路过片场,拉他去临时充数,谁知道就因为那几个惊鸿一瞥的镜头,郁奚突然火了起来。
    片约纷至沓来,他叔叔这才发现如果让郁奚去拍戏,说不定比他自己当导演赚得还多,所以从那年起,郁奚就开始辗转各个剧组,当时他才刚刚十一岁。
    只是小演员的片酬毕竟要低一些,拍戏赚到的钱越来越让他叔叔觉得不满足,在听说有公司招练习生要组男团的消息,他就把刚上高中的郁奚送了过去。
    成团出道,再到后来解散,几年里公司给的压力越来越大,尤其在郁奚透露出解约意向后,完全是在压榨,无数通告堆积如山,他没有任何休息时间,叔叔婶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几乎不再管他,只是定期找他要钱。
    烂剧一部接着一部拍,中间碰巧有个温润男二的角色火了,经纪人又开始给他不停地接类似人设的剧,天价违约金压在头上,郁奚毫无办法,只能这样熬下去。
    就在郁奚决定拍完最后一部戏,就去找公司解约时,片场道具坠落,直接从他头顶砸下来,手术后再睁开眼,视线里就是一片连纯黑都算不上的暗色。
    他失去了所有价值,叔叔婶婶忙着照顾自己的孩子,很少去医院看他,公司也把他彻底放弃,只有以前队里的几个哥哥会经常去找他。
    郁奚刚开始听他穿的这本书的时候,其实感觉挺无聊的,差点直接切书,结果听到了原主跟顾泊舟说的一句话,又让他接着听了下去。
    “我经常觉得自己活得像枚哑炮。”
    郁奚来到这个地方纯属偶然,但机缘巧合捡回了一双眼睛,投桃报李,能为原主做的事不多,但至少可以顺着他们的共同的想法,既然重活一次,能响则响,不拘束牵绊在这具多病的皮囊里,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多拍几部自己选择的戏。
    郁奚吃完饭放下筷子,低头看到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摊着毛绒绒的肚皮睡着了,头还挨在他脚边,就伸手揉了几下,然后起身打算去洗个澡。
    淋浴间镜子蒙着一层雾气,郁奚伸手抹开,上面照出的是他最熟悉的自己的那张脸。
    郁奚有时候怀疑这副身体会不会也是他自己的,可周围人又好像没发觉他跟以前有什么不同,这让他很难确定。
    郁奚正要去往浴缸里放水,忽然听到露天阳台那边有轻微的撞击声,像小石子接二连三地落到了地上。
    他停下动作,等了几秒后,走出去看了一眼。
    楼下玫瑰花池边站着一个人,穿着过膝的长风衣,指尖夹着的烟在夜里泛着一星火光,似乎抬头看到郁奚站在阳台栏杆边,朝他勾了勾唇。
    是谢玹。
    第6章 冲鸭
    去年原主还住在疗养院里时,谢玹就经常去看他,那时谢玹对他还是玩弄的心思更重,所以每次过去时都会带一束白玫瑰,精心插在雪白润泽的瓷瓶里放到他病床头。
    并不是拿原主比作白玫瑰的意思,而是在嘲讽他像个漂亮花瓶,美则美矣,却没有生机,装着再明艳的花,不到傍晚就奄奄一息。
    原主早就看穿了谢玹的把戏,那瓷瓶跟桌面碰出一声清响,落在他的床头,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里。
    郁奚冷冷地盯着楼下的人看了片刻,忽然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他走过去开门,外面的却是郁言。
    “哥,谢哥刚刚送妈回来了,我看你房间灯还亮着,猜你还没睡,就过来叫你。”郁言笑了一下。
    郁奚轻蹙了一下眉头,不太想见林白伊。
    郁言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林白伊几乎都知道,无论是小时候扎穿原主轮椅的恶劣把戏,还是这一次的绑架。
    当初郁言的出生让郁老爷子大发雷霆,郁奚的妈妈是他老朋友的掌上明珠,结果没想到郁父居然在外面养情人,还敢背着自己娶那个女人,简直家门不幸。
    所以他一直不肯认郁言,而林白伊想要在这个家里继续待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照顾好郁奚。
    可她明明生下来一个健康听话的孩子,却没有像梦想中一样过上阔绰无忧的生活,偏偏要去供着那个说不定活不到成年的病秧子,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在看到郁言往郁奚的药碗里丢土块,故意拉掉电闸去吓郁奚的时候,反而有种扭曲的快意。
    郁奚一言未发,走在前面下楼。
    郁言抬手从身后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推着他,那是个很亲密、需要对方不设防的姿势,原主习惯了有人在后面帮他推着轮椅,但郁奚不一样,在郁言手快要挨到他时,准而狠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很大且角度刁钻,郁言几乎一瞬间疼白了脸,泛起满手心的冷汗。
    郁奚嘴角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靠在楼梯旁松开了手。
    虽然现在身体不济,但并不妨碍他打架,在福利院的那几年里,别的不好说,打架的本事学了一身,毕竟在那个破旧小镇条件落后的福利院里,不敢动手、怯懦怕事,是很有可能连藏起来的干面包都被人抢走的。
    那一幕被站在楼梯扶手旁的谢玹看得一清二楚。
    怪不得前几天听贺回星抱怨过,说郁奚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当时谢玹没当回事,现在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郁奚不紧不慢地走下楼,经过谢玹时脚步也没停,却被谢玹挡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