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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宁管家:“嗐,少爷您睡着了不知道,老奴看那孩子醒了,便将药端来想让他喝了,谁知他就杵在那,慌慌张张的,也不说话,老奴一靠近他,他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跑了!这……唉……”
陆温瑜没好气道:“跑了?小爷我费了多大劲儿把背回来,居然一声不吭的跑了?小屁孩真不让人省心,下次别让我遇到你!”
宁管家欲言又止,心道,您不也是个不省心的小屁孩……
“备饭,多加点辣酱。”
陆温瑜嗜辣,几乎无辣不欢,可楚州菜讲究原汁原味,连盐都少放,这可苦了他,每顿吃几口就不吃了,肉眼可见得瘦了些。
宁管家愁眉不展,后来令厨子多加好些辣酱,陆温瑜才渐渐适应,也没再瘦下去。
陆温瑜化悲愤为食欲,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宁管家心情愉悦,连陆温瑜逃学这事也没向陆文瀚打小报告。
第二卷 两小无嫌猜(4)
第二日,陆温瑜带着昨日的论赋,想好了跟林老先生解释的缘由,活蹦乱跳的上学去了。
到了茅屋,林老先生站在门口,低头摸着新摘的莲花,看也不看地问:“昨日为何没来?”
陆温瑜诚恳道:“昨日学生在路上遇见一小童被欺负,便帮了他,可他晕了过去,学生只好将他带回府医治。”
他想,做好事耽误了学业,先生总不能罚我吧,嘿嘿。
岂料林老先生又问:“哦?那回去之后为何不来?”
“我……”陆温瑜语塞,他总不能说他睡着了吧,这跟逃学何异?虽然他本来是想逃学。
林老先生看穿一切:“哼,我什么我,我看你就是想逃课,还扯什么救人,你爹都告诉我了,说你最会找理由,今日你就在门外站着吧!”
陆温瑜忙喊道:“啊!先生我错了,我没逃课,我真救人了!”
“救人?把你救的人带来,我就信了你!”林之逸挥挥衣袖,带着花进了屋。
陆温瑜又气又无奈:“嘿!这小屁孩!宁诚,你去把他给我寻来,我非得收拾他一顿不可。”
“是。”宁诚领命找去了。
陆温瑜却不知他恨得牙痒痒满世界找的人就在不远处悄悄看着他。
其实他晕之前看见陆温瑜了,比他没高多些的身影,却耀眼的像一团火,灼伤了他的眼,让他恍若在梦中。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干净柔软的床上,那个梦中的身影就在桌边,趴着头,好像睡着了。
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地走上前,愣愣地盯着他看。稚嫩白净的脸庞上有压出来的红印,眉目浓密分明,口角还沾着口水,一双手干干净净,一点破皮也没有,衣裳上绣着精致的莲花,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跟他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
那日,他在沂河边被人欺负,突然出现个十六七岁侍卫打扮的少年帮他赶走了人,他想感谢,谁料那人也没有报名字,转头就走。
他看见那人走到一个气派的轿子前,低声说了什么,接着人群队伍又浩浩荡荡地走了。因为隔得太远,他只看到了轿子的窗户边上一个模糊的少年侧脸。
原来,他就是那日在沂河边救他的人……
还救了他两次……
正在他怔愣出神时,却忽然来了人,他吓了一跳,慌忙逃了。
他逃出来后,仓皇间抬头看了眼牌匾,击……寸?他曾经偷听过林老先生讲学,只识得些简单的字。
不过,他说他叫陆……陆凌?
是陆字吗?
陆凌……
陆凌。
名字真好听啊。
像他这样的乡野之人,基本都是随便取的贱名,他头一回知道,原来世上有些人,连名字都与旁人不同。
第二日清早,他悄悄来到陆府,看见陆凌乘着轿子出来后,就跟了一路。
他听见他被林老先生罚站,想出去解释,可是陆温瑜说要收拾他,他又不敢了,只能缩在墙边偷偷看着他。
时值盛夏,陆温瑜晒得头晕眼花,大汗不断,正心浮气躁之际,宁诚回来了。
宁诚禀报道:“少爷,属下无能,没有找到那日的小孩……”
陆温瑜一听没找到,没好气道:“破小孩,躲得还挺深,晒死我了……”
宁诚建议道:“要不属下去求求情?”
陆温瑜连声道:“好哇,好宁诚,你快去。”
宁诚进屋不知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林老先生便让陆温瑜回了“笃学”屋。
待他学完,已是末时。
陆温瑜陆温瑜前脚刚踏出门,就看见地上放着绿油油圆鼓鼓的东西,上面放着一朵新鲜的莲花,花瓣上还有露珠,一看就是刚摘的,旁边还用石子歪歪扭扭地画着什么。
陆温瑜蹲下细看,一横,两横,三横,一竖,两竖,三竖,四竖?击?不对,旁边还有个耳朵样的图案,这是什么字?看着有点眼熟,却又认不出来。
“宁诚,你来瞧瞧这写的什么。”
宁诚只看了一眼,便道:“少爷,是个陆字。”
陆温瑜惊讶:“陆?你居然能看出来?”
宁诚憨憨一笑:“少爷,您常写字自然不知,我写字就是如此,横是横,竖是竖,笔划各自为家,一看就是新手。”
“那这是什么?”陆温瑜边嘀咕边飞快地打开那个绿油油的包。那是用莲叶包裹的,包了很多层,待打开最后一层,一个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出现在眼前。
陆温瑜伸手触了触,还带着温度,想必才放不久。
陆温瑜拿到鼻前闻了闻,还挺香甜的。他想,写着陆字,是给我的?
陆温瑜忙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估计放下东西早跑了。
过了几日,陆温瑜又在门口捡到莲叶包的糯玉团,带着温度,旁边依然写着歪歪扭扭的陆字。
宁诚问道:“少爷,会是何人?”
陆温瑜眼睛一转,促狭一笑:“宁诚,你从明日起,悄悄盯住门口,不要让人发现,说不定我们就能抓到他了。”
“是。”
第二日,宁诚勤勤恳恳地盯门口盯了一天,也没看见有人过来,莲叶包的糯米团也没有出现。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陆温瑜纳闷道:“奇了怪了,不再送了?也忒没意思了。”
“那什么有意思?你说说你这几日走神几次了?孺子不可教也!手伸出来!”林之逸拿起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一板。
“哎哟,好疼,先生我错了。”陆温瑜连忙告饶。
林之逸道:“哼,我看你心不在焉也听不下去,今日就到此处吧,回去好好思过!”
“太好了,先生,我保证明日好好学。”陆温瑜顿时高兴起来,今日下学早,他可以出去玩儿咯。
陆温瑜像阵风似的蹦出门,宁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