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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阿凌哥哥!你可要帮我啊!”
孔飞白惊讶:“你们认识?”
萧煜没作声,只眼睛含笑地看着他。
陆温瑜问:“这……飞白大哥,怎么回事?”
孔飞白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温瑜,你来的正好,这小丫头非说我骑马撞着她了,要我赔礼道歉。”
沈伊指着破了一块儿的裙角:“阿凌哥哥,你看,他都给我裙子踩破了。”
孔飞白:“小丫头,要不是你忽然冲出来,我能踩到你的裙角吗?”
“我……我……”沈伊词穷,她是看见萧煜打马过来,一时被迷住,才没挪开脚。
她悄悄看了眼萧煜,萧煜发觉,冲她微微一笑,她顿时脸一红,用手帕挡住半边脸,娇羞的像朵未开的花儿。
陆温瑜看这情形,当即明白了。萧狐狸魅惑人心,沈花痴色令智昏,孔飞白就是个炮灰。
孔炮灰说:“我……什么我,小结巴吗?看你年纪尚小,又是女子,我不跟你计较,以后出门当点心吧。”
沈伊瞬即没了娇羞,帕子快要挥到孔飞白脸上:“你说结巴呢?你才结巴,你全家都结巴。”
孔飞白气笑了:“是是是,我全家都结巴。大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
沈伊双手叉腰,嘟囔道:“哼,你走呗。”
孔飞白上了马,萧煜也侧身上马,作势要离开。
沈伊见萧煜要走,忙说:“等等……这位公子……小女名叫沈伊,不知公子贵姓?”
萧煜看了看陆温瑜,陆温瑜瞪了他一眼,他一笑,使了个坏,说:“那你记好了,我叫孔飞白。”
接着伸手用力一提,把陆温瑜拉到马背上,带着他跑了。
孔飞白茫然地看着他俩,又回头看了看沈伊,迷糊地离开了。
沈伊心想,孔飞白……没想到他也这么好看,传闻中的萧煜怕也就如此了,既然见不到萧煜,那孔飞白也是不错的,回去让爹爹打听打听此人。
陆温瑜没成想被拉上马,不慎呛了一口冷风,躲在萧煜后背咳嗽了几声,咳得眼睛红红。
缓了片刻,他问:“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何处?”
萧煜回道:“带你去个好地方,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陆温瑜心道,要卖也是卖你,你要去柳湖边卖个笑,保准能赚个盆钵体满。
萧煜又转过头,说:“抱紧我,我要加速了。”
陆温瑜心道,他又不没骑过马,能有多快,便意意思思地抓住了萧煜的衣袖。
萧煜轻笑一声,一挥鞭子,马立即如离弦的箭般奔了出去,风呼呼刮过耳边,陆温瑜被刮的差点飞出去,他吓了一跳,赶紧拽住了萧煜的腰带。
萧煜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样,不怕把我腰带拽散了?到时候可会有谣言说,萧将军和陆侍郎大庭广众之下衣冠不整,举止暧昧,还是在马上,哎哟,真会玩儿。”
陆温瑜立即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严严实实地埋在他背上,闷声道:“少废话。”
萧煜目的达成,满意地笑了。他带着陆温瑜穿过歌舞升平的花柳巷,沿着柳湖直下,大约过了两刻钟,最终停在了柳湖的下游处。
柳湖下游是个深水潭,青绿的水面上漂浮了许许多多的河灯,莹莹的烛光在朦胧的夜色下,显得无比浪漫温柔。
陆温瑜看着满满的河灯,愣住了。他的记忆深处,好像也有一副相似的画面。
萧煜看他呆呆的,不禁觉得好笑,心情无比惬意。两人就这样,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花灯。
过了片刻,陆温瑜回过神,问:“你怎么发现这儿的?”
萧煜说:“我今日当值巡逻柳湖时,有百姓在湖边放河灯,正愁不知该去何处寻你,没想到我俩这么有缘,你说,这算不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陆温瑜:“可惜呀,你约错了人,我又不是女子,你应该带沈伊大小姐来,必定得她欢心。”
萧煜假装惆怅:“那可怎么办呢,我只想讨你欢心。”
陆温瑜脸一热,心跳有点快,顾左而言他:“那可是沈尚书之女,看样子还很喜欢你,你要跟她搭上,前途无量啊。”
萧煜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眉一挑,问:“她就是跟你有过婚约的沈家千金?”
第一卷 旧人成了新(12)
陆温瑜顿时一惊,眯起双眼,狐疑地看了他几眼。
他道:“事关女儿名节,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煜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口道:“自然是飞白兄告诉我的。”
陆温瑜:“我记得我没告诉过飞白大哥。”
萧煜继续胡诌:“那我就不知了,说不定是喝醉酒的时候说的呢?”
陆温瑜黑线,竟无法辩驳,他一喝醉话就多,不小心透露出去也很有可能。
他小声嘀咕:“飞白大哥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萧煜笑了:“可能是......因为我人见人爱?”
陆温瑜:“呵,少自恋了。”
萧煜追问:“你还没说她是不是那位千金呢?”
陆温瑜无语,道:“是又如何,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况且我当时就拒了。”
萧煜:“为何拒了?”
陆温瑜想了想,道:“当时年少,不想被此束缚,而且......”
而且,他那时不知什么是喜欢,待到明时,早已物是人非。
“而且?”
“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陆温瑜白了他一眼,便下了马。
他走到潭水边,低头仔细看着河灯,借着夜色,努力压制那露出点苗头的悲伤。
萧煜也下了马,慢慢走到河边,也低头看灯。
陆温瑜捞起一盏灯,看了看,发现是一盏祈福灯,上面还写有“愿吾阿郎士魂安息,夜入梦来,妻甚念”,想必是心爱之人死在战场只盼梦中相见的女子所刻。
陆温瑜算算日子,原来,清明将至了……
他心里也念着一人,日夜企盼别后重逢,魂梦与共,可……
念想终成了空,化了灰。想来经过战殇的人心里都有这么一层薄薄的灰吧,他如此,萧煜……
他看着萧煜,忽然想起孔飞白曾经说过萧煜的事,三年前,还是少年的他,那么执着迫切,那么孤注一掷的想参军,他的亲人会不会已不在人世了?
他今日会不会不是巡逻恰巧经过,而是专程来的?
思量片刻,陆温瑜拿起一盏空灯,说:“你要……放一盏吗?我可以背过身,绝不会偷听你说话的。”
萧煜看了眼灯,沉声说:“不必,我阿娘……她大约只想我忘了过去,忘了她,我就不去惹她烦了。”
陆温瑜暗道,果真如他所想。他怎么那么嘴欠,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