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88

      “不必了,”猝不及防的三个字,打断了未完的警告,下颔微仰,连方永新自己都看不透,此时此刻,他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你说得对,我已经决定,让他离开邱家,彻彻底底,永远不回来。”
    郁简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变口风,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他同意吗?”
    方永新扭头,看了眼急救室亮起的红色指示灯,嗓音如清泉浸润,动听而又冰冷:“不需要他同意,就按我们的原计划进行,冒牌货被揭穿,真正的大少爷回来。”
    语气不容置喙,然而到了这个档口,郁简竟开始犹疑起来:“你已经伤了他的身体,不会再伤一遍他的心吧?”
    “他继续和我在一起,才会伤身又伤心。”这句话,方永新说得死气沉沉,却又无比笃定。
    那头沉默少顷,又问:“打算什么时候?”
    “一月份,我想陪他过完这个生日。”身侧的手霍然攥紧,语调仍旧平平,一缕难能的温情却浮现眸底,柔和了面上过分的冷意。
    郁简沉吟些许:“好,我再等你一个月。”
    通话就此挂断,方永新将手机塞回裤兜,盯着手术室,目光一错不错。
    嘴角翕动,似乎想要如释重负地勾起,然而抬了不过半寸,便又抑制不住地往下压低。
    从前,他最拿手的便是克制自己,可在遇到管奕深以后,那套赖以生存了多年的法则数次崩溃,如今,他甚至不清楚,该用何种面目应对管奕深,才算正确,才能像过去一样,将所有的异常完美遮掩。
    管奕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意识从昏昏沉沉的泥淖中苏醒,缓缓睁开眼时,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不出意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旁坐着的是方永新。
    他身上的衬衫并未换洗,有一处没一处地蹭上了灰尘,伸出的手与自己紧紧交握,大概也是累极,此刻正趴在床沿小憩。
    半边侧脸浸在熹微的晨光中,睫毛卷翘而浓密,五官仍是那么白净秀气。
    然而紧蹙的眉心,与勉强结了一层薄薄血痂的嘴唇,却毫无遗漏地展现了他的疲惫。
    这是一个,管奕深从未见过的,狼狈低迷的方永新。
    他呆呆地看着,一时出了神,忘记发声。
    身旁人却好像有所察觉似的,长眉微微拧起,双目动了动,缓缓掀开眼皮。
    漆黑的瞳仁抬起,正对上管奕深略显空茫的双眸,登时染上喜色:“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见管奕深摇头,便将他扶起,在背后垫上松软的枕头:“医生说没有伤到肝脏,但是脑震荡加上软组织挫伤,肋骨骨折,得休息十天半个月才能出院,回家后也得静养。”
    瞬间捕捉到话里重点,管奕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啊?那我生日怎么办?不都说好了咱们一起回深城吗?”
    “回,一定回,”方永新用上一种非常容易取信于人的语气,微微一笑,柔声哄道,“还早呢,你先好好养伤。”
    管奕深这才放心,揉了揉淤青的嘴角,挑眉,邀功般的神情:“录音你听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用?就算最后不能让邱翰林改遗嘱,我们也能送他进牢房!”
    方永新为他掖被角的手霎时顿住,不消半秒又恢复如初,轻轻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管奕深嘻嘻笑了起来,对于自己立功的表现特别满意,“那几个绑匪抓到了吗?”
    “没有,但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
    “那就行了,他们身上没钱,出京城都困难,早晚躲不下去,”管奕深十分乐观,大约认为功成身就,视线朝向方永新,暧昧地眨眨眼睛,“我做得这么好,是不是该有点奖励啊?”
    表情鲜活而生动,若非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明晃晃地留存着,根本看不出,曾经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的影子。
    救护车上的那股窒息感陡然回溯,直逼咽喉,指节在看不见的角度猛地收紧。
    方永新不想管奕深发现不对,于是下一秒倾身,携着清新的薄荷香气,含住他的唇。
    这一吻极尽温柔与认真,辗转厮磨,带着过电般的酥麻,迅速流遍全身。
    管奕深几乎一秒就沉醉了,方永新对他而言,永远意味了无法言喻的魔力和吸引,不管多少次,都能轻而易举攥握住心跳,令他丧失思考。
    睫毛颤动着阖起,呼吸很快变得短促而无力。
    整个人被一种黏黏腻腻的甜味包裹了,连伤处隐隐发作的疼都忘得一干二净。
    直至,一抹濡湿落在眼底。
    管奕深一下子心惊,睁开眼的同时,方永新亦点点撤开距离。
    指尖抚过的肌肤沾上了水渍,他呆呆地看着,难以置信般开口:“你哭了……”
    方永新不闪也不避,目光直视过来,饱含着万般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眼尾泛红,湿漉漉的瞳仁下,缀着剔透晶莹的水珠,逐渐饱满,溢出,受重力牵引,往下滑去,衬着皮肤白皙的底色,愈显得动人不已。
    这么一副美人垂泪的画面,管奕深哪里受得住,甚至没空惊叹方永新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心脏便加速狂跳,随后死死绞在一起,难受得不行。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挺起胸膛,胡乱揉了把脸,以证明都是皮外伤,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是不是心疼啦?哎呀,没事的,我以前在夜店当保安的时候挨过多少打,比这次严重都有,皮糙肉厚,耐得住。”
    “而且……我也不是每次都这么豁出去的,”说到这儿放轻了嗓音,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伸出手,拉了拉方永新的袖口,“只是为了你,才值得。”
    偏偏这句话一出,方永新猛地抬眼,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