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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人发现这个事儿跟张家有关系......我看他为毕业愁的很,就替他借了,没想到能影响这么大......”
    “无所谓了。”沈拙清叹了口气,往火桶中又添了几块热炭。见火盆里温度慢慢升起来,才把毯子重新盖在桶口,“反正,大家已经看到了他们愿意看到的东西。”
    李方潜清点好已经打包的行李,挪开火桶和火盆,确认炭火都已经熄灭之后,扬手关掉灯。
    霎时一片黑暗,隔壁房间也传来关门的声音,楼下不知道谁在嚷嚷着,车来了,快点下来。
    雨夜,因为一层人的远行,这栋楼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远远望去,方块般的灯光突然黑了一条,像积木缺了一块,看着很不舒服。
    下午刚跟阮琳琳吵完一架,又开了两个小时的组会。此时李方潜坐在大巴上,疲惫非常,却撑着回头对公寓挥了挥手。
    “李哥,舍不得?”组长打趣道。
    李方潜摇摇头。怎么会舍不得?这次去完山区,就能去B市见沈拙清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连山区的酷寒和失联都变得甜蜜起来。
    [进山了,信号不好,这周可能都没法时常联系。想你。]
    在进入盘山公路前,李方潜赶忙发了这条信息。
    客车弯弯绕绕了好几圈,整车人都有些头晕目眩,在久违的反胃感中,李方潜不知为何,心跳得很快。
    其实这里的环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除了冷了点,其他设施都还算齐全。好在沈拙清寄来了一大包御寒衣物,都是顶轻薄保暖的面料。
    衣物的角落里,都用细细的红线,绣着一个“枕”字,能翻飞在不经意的起身和弯腰动作里。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李方潜摸着那个“枕”字凸起的触感,不觉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最后回流到剧烈跳动的心脏。
    而在山的另一面,入夜后寂静的N大,被一记玻璃落地声打破。
    在李方潜入职N大的一年里,阮琳琳为了“治疗”李方潜,试了许多种方法。但让儿子进精神病院这件事过于“丢人”,她只得督促着那个心理医生开些精神类药物。
    然而,这样过了很久,她介绍的每一个女孩子仍旧全部失望而归。
    随着时间流逝,阮琳琳的忧惧也越来越深。
    在李方潜去山区前,他们大吵了一架。一遇到沈拙清相关的事情,李方潜仍会抑制不住激动,和阮琳琳闹得不可开交。
    “沈拙清都已经放弃青教计划了,你还想怎么样?对不起他们一家的人是咱们!还有,不要再给我介绍别人!我这辈子就算不是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因为要开组会,李方潜没等阮琳琳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阮琳琳在背景音里,听见有人说什么“B市项目”“交材料”之类的话,心中警铃大作。
    驱车来到N市时已经是深夜,她知道,李方潜此时应该已经在去山区的车上。
    门锁得很严实。之前她来时,李方潜从来不让人进屋,宁愿一起住招待所。
    而此时,她带着找好的锁匠破门而入。在B市那个小出租屋门口的紧张感竟然又回来了。
    屋子被收拾得很整洁,棉被和厚衣服都被带走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阮琳琳走到床边,只闻到洗衣粉的香味。
    ——什么都没有。
    那李方潜为什么如此抵触自己进来呢?
    阮琳琳烦躁地翻箱倒柜,一把掀开了床单,虽然搜寻未果,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照片。
    ——红底的证件照上是沈拙清的脸,印在白色墙体上,青春灿烂。
    照片年代应该很久远,但即便贴在了天花板上,也不见照片有沾上污秽的痕迹,要么是李方潜时时擦拭,要么是准备了许多张一样的照片。
    阮琳琳登时火冒三丈,踩上床板就要去撕。
    “夫人......”锁匠小心翼翼唤了句,手哆哆嗦嗦往刚刚被翻出来的杂物中一指,“您看那......”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牛皮纸袋倒了下来,散落出一个相框。
    阮琳琳走过去,发现这个相框十分精致,桃木金色印花,框着两个笑容拘谨但眼中满是爱意的人。
    而白色的袋子上,印着:N市新街口XX照相馆。
    ——沈拙清来过!
    “这个贱人怎么还阴魂不散了?”阮琳琳气得将相框摔得粉碎,玻璃碎了一地,又觉得不解气,伸手要去捞一堆碎片中的照片。
    “夫人小心手......”
    话音刚落,一个玻璃碎片就扎进了手里。阮琳琳却像没发现一般,任血流了一地,抓着那张照片又撕又扯,直到纸片已经小的抓不住,还在狠狠揉搓着。
    血染着照片一大片红,原先的图案早已看不清了。
    阮琳琳在地上摸出自己的手机,恶狠狠找到某个号码,说道:“T院有个叫沈拙清的,你查查他住哪!”
    锁匠一脸茫然拿着一堆纸,递过来,被阮琳琳一把推开,威胁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发誓,你的下场会比他们还要惨!”
    沈拙清这天回来得很早,期末试卷被他带到了家里来批阅。
    因为是周末,王霞新学了两道菜,如今他们拥有了宽敞的厨房和明亮的客厅,再也不用算着日子吃肉菜,甚至可以在吃饭时听一听曲子——工资结清后,沈拙清置办了个新电视机和冰箱。
    窗外轰隆隆的雷声似乎与他们无关,只能听见电视机里咿咿呀呀的唱段,和油锅里劈里啪啦的爆裂。沈聪闭上眼睛,跟着曲子哼了起来。
    “爸,是不是有人敲门?”沈拙清隐约听到咚咚的脚步,手里卷子正改到一半,怕思路断掉,便唤了一声。
    沈聪应声而起。因为附近住的都是T院的老师,经常一起串串门。沈聪以为是隔壁来送馒头,踩着敲门声就笑着开了门。
    门还没完全拉开,一群穿着雨衣的人就撞开了沈聪。他们粗暴推搡着,沈聪因为腿上没力气,被撞得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他们并没有要扶的意思,反而有个人朝着肚子就是一脚。沈聪疼得一抽,整个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脚背因为紧张绷得笔直。
    “爸!”沈拙清听到声音赶紧冲出来,看到一群人围着沈聪,大喊着扑上去。
    他们人多,轻易就把沈拙清拉到一边,两人束手、两人束腿,死死按在墙上。
    沈拙清剧烈挣扎着,但是手脚被紧紧按住,腕部贴在墙上,又凉又疼。腕部快被箍得僵硬,沈拙清突然感到肚子上猛地一疼,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往下滑的力被旁边架着的人抵消了,沈拙清被迫支在墙上,感